“使君,这也太狠了吧,真是······”杨絮俏脸突然间一红,指着人群说道,果不其然在交错的泥泞人影当中,几名士卒都是拼命的向着对方的下体进攻,而旁边明显是将领打扮的一个中年男子竟然随手扯掉了上身衣甲,露出精壮的赤膊。
叶应武轻轻咳嗽一声,旁边的张世杰也有些尴尬,这帮子家伙平时也是这么打,毕竟为了追求战场上的真实,除了兵刃是木制的,其余都是放开了手脚,往下三路招呼也实属正常。
可是现在絮娘这么一个女儿家站在这里,这些光着脊梁的家伙一点儿形象都没有的专走下三路,怎么都有些让张世杰脸上挂不住。
“毕竟在沙场上,能杀敌的都是好招式,让他们打吧。”叶应武摆了摆手,“早就听说镇海军有‘双王’,可就是眼前这两位?”
张世杰点了点头:“正是镇海军前厢都指挥使王虎臣和左厢都指挥使王大用,此次涟海之战,也是这两位将军顶在最前面,死伤最重。使君可要唤两位指挥使上来?”
叶应武摇头道:“不用,让他们打吧,某之前就说过一切都要按照沙场上真真实实的来,两军血战,总不能把人家的统帅全都叫过来吧,这成何体统?到前面看看,某倒是很好奇苏将军在做什么。”
嘴角边流露出赞赏的笑容,张世杰指了指前面的中军大帐:“老苏这个人基本上不是在点将台就是在中军帐,现在点将台上空无一人,所以咱们去那中军帐准能抓个正着!”
几个人沿着有些泥泞的道路向前走,一路上都是正在拼命训练的士卒,毕竟淮北之战让镇海军看到了自己和蒙古鞑子之间的差距,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有飞雷炮坐镇,恐怕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这一次回到镇江府,又再行招募新兵凡三千六百八十人。”张世杰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过这些人数还是不够,苏将军和某估算的还需要招募三千人才能够弥补这一次丧失的兵员,毕竟这些新兵都是没有经历过沙场的,和那些老卒相比还有不少差距,即使是加重训练也没有办法。”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叶应武缓缓说道,走到营帐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论的声音。
“若是蒙古鞑子沿着金刚台南下,从安庆府沿大江折向淮东,末将不信李庭芝麾下的淮军有能耐将蒙古鞑子阻挡在扬州以西,到时候我镇海军就必须要做出选择,是渡过大江参战还是固守镇江府沿线,另外建康府屯驻大兵之糜烂,甚至要超过之前的镇江府屯驻大兵,到时候一旦蒙古鞑子在建康府渡过大江,那么江南危矣!”
紧接着倒是叶应武比较熟悉的苏刘义的声音,明显能够听出来苏刘义有些迟疑:“蒙古鞑子还没有那么强大的水师,北面两淮水师和咱们镇江府水师都不是吃干饭的,就算是蒙古鞑子兵叩扬州,江南依旧可以稳若泰山,更何况镇海军完全可以分出来一部分直接接替建康府屯驻大军的防守,到时候以飞雷炮作为基础,凭借着水师和大江天险,完全可以阻挡蒙古鞑子。”
又想起来什么,苏刘义接着说道:“而且不要忘了,几次北伐都是从两淮开始的,而且屡屡失败,现在使君明显是想要走当年岳武穆王的道路,从荆襄直驱河洛,另外川蜀那边肯定也会同时进攻,所以在两淮以及江南,镇海军的作用就是死死的盯住这块地方,不能让蒙古鞑子越雷池半步。”
“也罢也罢,刚才不过是末将的一个假设,估计蒙古鞑子······”
“继续说下去。”突然间传来声音,将营帐中的讨论打断,叶应武脸上流露出赞赏的神色,缓步走进来。
营帐中两人急忙上前恭敬地行礼:“末将参见使君!”
叶应武点了点头,刚才听声音没有听出来,现在见到人已经认了出来,和苏刘义争辩的正是镇海军后厢都指挥使李芾,也是天武军各厢都指挥使当中唯一一个文官之身。不过站在叶应武面前的李芾一身披挂、手按佩剑,如果不是脸上还有些白皙,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当初站在叶应武面前那个文官的样子。
“你们说你们的。”叶应武挥了挥手,“刚才李都指挥使说到蒙古鞑子从金刚台南下,这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金刚台山寨易守难攻,虽然某估计李庭芝回到两淮之后肯定会收拾兵力进攻金刚台,可是就像苏将军所说,蒙古鞑子也不是吃干饭的,金刚台哪里这么容易让他打下来!”
苏刘义和张世杰心中都是悚然一惊,本来两个人还有商量是不是需要在关键的时候给淮军支援一批飞雷炮协助进攻金刚台,现在以叶应武的态度来看这根本就不可能。叶使君至始至终都没有打算让淮军把金刚台攻下来。
“怀都和伯颜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李芾轻轻吸了一口气,抖擞精神看向叶应武,伸手在舆图上一指,“他们两个不会看不到这么大的一个缺口,甚至可以说怀都进攻金刚台就是为了从金刚台直下淮西。淮西有江北重镇安庆府,安庆府后面隔江相望便是天武军的兴州,不过末将还是窃以为蒙古鞑子会不管安庆府而直接包抄淮西夏将军的后路,然后直击淮东李安抚!”
叶应武看向张世杰和苏刘义,两人沉默片刻之后对视一眼,都是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