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派的官员同样结伴同行,低声议论着今天朝堂上这令人心惊胆战的一系列交锋。
看着下朝官员的百态,叶应武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前面马光祖身边,此时马光祖和陈宗礼两个老人正缓缓走着,不但贾似道一党的官员离他们远远地,就连一些中间派官员也都是可以躲着走。毕竟谁都知道这两个老家伙今天是真的触怒了贾似道。
贾似道收拾不了叶应武,收拾不了那些皇亲国戚,但是想要收拾这两个没有什么根基的老人却是易如反掌的,本来他们就都是贾似道抓上来充当门面的傀儡,现在踢下去随时都可以再换一个上来。
“多谢两位前辈相助。”叶应武毕恭毕敬的说道,这些都是和叶梦鼎他们同龄的人,就算是刚才他们一言不发,叶应武也不会失了自己作为晚辈的礼节,“若不是两位前辈站出来,恐怕贾相公还会有所打算。”
马光祖看向陈宗礼,陈宗礼忍不住哈哈笑出声,而马光祖也是点头:“远烈啊,说什么当年在这朝堂上也是和你爹爹并肩作战的,同朝情谊怎能说忘就忘。同道之人再不相互扶持一把,靠什么走下去?”
“举手之劳,无须挂怀。”陈宗礼笑着说道,“更不要说我们两个老家伙本来就一直想要告老还乡,或者外放到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养老,倒是要感谢远烈你啊,没有荣王殿下为了你闹了这么一出,这两把老骨头就算是烂在朝堂上也没人管喽!”
听着两人豁达的笑声,叶应武却是心中凄然,这两个老人今天是在用仕途前程保扶自己走上高位,他们本来没有这个义务和责任的,只是因为对于当年和叶梦鼎他们一起睥睨天下的情谊追思,以及对于叶应武这个或许会改变大宋、改变天下格局的年轻人的信任。
这份情谊,这份信任,重若千钧。
“也不要太相信荣王他们,”马光祖突然间想起来什么,压低声音,“他们保扶你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你和贾似道在这临安拼个你死我活,可是一旦你一击难以将贾似道置于死地,那么他们就很有可能重新帮助贾似道站起来,能够在你们两个当中维持一个平衡、他们恪守中庸两不相帮,这才是他们想要的。但是一旦陷入那样的僵局,对于你来说百害无利。”
叶应武点了点头,没有想到在临安这等地方,竟然还能有长辈这样细致的叮嘱,怎能让他不感动。
“儿孙自有儿孙福,”陈宗礼从一侧扯了扯马光祖的衣袖,“老马你无需关心这么多,远烈既然能够披荆斩棘走到这一步,已然是有其过人之处,就凭借着你这点儿功夫,分明是在带坏孩子。”
马光祖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话。而陈宗礼一边抬头看看前面的宫门,一边轻声说道:“远烈贤侄,放手去做吧。老夫倒要看看,这天下风云当中,又有谁能拦得住你!”
叶应武嗯了一声,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目光炯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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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阳子看着叶应武脸上的笑容,知道今天在朝堂上自家使君肯定捞了不少好处,所以恬着脸上前问道:“使君,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属下都听见枝头喜鹊叫了。”
叶应武沉默片刻之后说道:“也算是吧,不过虽然是升为枢密院使,不过归根结底能够掌控的还是天武军各部罢了。”
“恭喜使君高升。”小阳子笑着说道。
“你小子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叶应武顿时脸色一沉。
只不过不等他这句话说完,一名仆人打扮的年轻人已经快步走过来,冲着叶应武一拱手:“我家官人邀请叶相公午后前往西湖岸边熙春楼赴宴。请柬在此处,还请使君查验。”
叶应武一怔,伸手接过来烫金红色请柬,上面赫然写着“大宋殿前马军都指挥使杨”一串大字。忍不住泛起一丝笑容,叶应武点了点头:“某知道了,回禀你们家相公,叶某必会准时到达。”
那名下人离开,叶应武方才随手把请柬让小阳子收起来,喃喃说道:“没有想到这帮子家伙竟然这么着急,难不成恨得把某看成救命稻草了,恨不得现在就让某和贾似道斗上个你死我活。”
“使君,咱们去何处?”小阳子虽然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不过也不是那等粗鄙之人,也知道这件事情自己不能多问,当下里岔开话题。
“走,既然已经来邀请了,那就去西湖吧。”叶应武缓缓说道,反正今天朝堂上刚刚定下来的事情,先是圣旨颁发,然后交接等等还有一连串冗长繁杂的程序要走,叶应武就算是现在去枢密院也没有他坐的地方,所以还不如眼不见为净,让贾似道他们头疼去吧。
小阳子应了一声,叶应武接着吩咐道:“另外杨老统领也来临安了吧,让他过来一下。”
好在马车当中甚是宽阔,所以叶应武无须绕路回家,可以直接在车上换好外衫。至于那靴子倒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制式,所以蹬着便是。
临安的城墙是沿着西湖以及西湖南面山峦修建的。皇城环绕凤凰山,北起凤山门,南达江干,西至万松岭,东抵候潮门,方圆九里。而外城南跨吴山,北截武林门,右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