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在之前的信中就已经说过了,”江镐虽然伤还没有痊愈,想要上阵杀敌是不可能,但是至少站在这议事堂上已经可以了,“伯颜、怀都,哪一个是好对付的角色,这一次李庭芝分明就是轻敌了。另外也体现出淮军的不堪一击,**万人竟然被一支蒙古骑兵冲散了,要是换做天武军,就算全是新卒,某也有把握挡住!”
陆秀夫脸色微冷:“现在不是说大话的时候,某可以把话说的很明确,蒙古鞑子这一次不仅是守住了金刚台,继续切断淮东和淮西的联系,而且随着淮军折损过半、各种大型弓弩器械丢失殆尽,基本上就只有困守城池这一种选择,章统领,你来介绍一下情况吧。”
章诚点了点头:“这是哨骑传回来的消息,而且已经得到六扇门和锦衣卫的双重确认。”
紧接着章诚走到舆图旁边:“金刚台一战,淮军大约有四万人溃败回来,现在淮东李安抚已经带着其中万余人回到高邮军到扬州一线,面向淮北层层布防,而淮西夏安抚则是在庐州整顿残军,不过淮军还剩下的数万主力劲旅并没有进驻这些直面淮北或者金刚台的城池,而是缩在了安庆府和扬州两座淮东、淮西的重镇,某想两位安抚使的意思也很清楚,只要能够保住扬州和安庆府,就算是淮水沿线丢失殆尽,也能够保住大江。”
伸手在安庆府上一指,章诚明确的说道:“而且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淮军在安庆府有足足四五万人马,凭借安庆府的城池,完全能够阻挡住蒙古鞑子南下牧马,但是在扬州到淮北这边,明显人手不足,沿淮水一直到大江,都是开阔平原,却只有两三万步骑,而且缺少大型器械,一旦蒙古鞑子决心猛攻,甚至可能连淮北涟海和五河口都守不住。”
“两淮的水师呢?”江镐忍不住问道,其实淮北还没有那么多需要担心的,毕竟就算是淮南原野开阔,但是毕竟还有一条淮水,凭借着两淮的水师完全可以守住。
章诚忍不住苦笑一声:“在两淮一带有三支水师,分别是自成一体的胶州水师、隶属于淮军的两淮水师和隶属于咱们的镇江府水师。两淮水师是原本张都虞候麾下的水师几经分割之后剩余的,所以并没有多少船只,镇江府水师听候使君调遣,不可能让李安抚说用就用。”
“胶州水师?”陆秀夫诧异的脱口而出,问题的结症十有**在这里。
“嗯,唯一有能耐阻挡蒙古鞑子渡过淮水,而且多数都是大型战船的胶州水师到现在都没有显露出踪影,已经有五六天未曾靠岸了,按理说五六天足够他们去一趟胶州打秋风,然后再回来的了。”章诚无奈的说道。
江镐和尹玉同时霍然站起来。
失踪了?而且是大宋最强大的胶州水师?
那得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够做到这一点儿?别说胶州水师这样专门配备大型战船用来远征跨海进攻胶州的水师,就是现在的兴州水师,有多么的强悍江镐和尹玉都很清楚。
能够让这样一支水师失去踪影,那只可能是遇到了比他们更加强大的对手,而想要战胜水师,只能够凭借水师,单单是在陆地上,就算是再威风的步骑也只有挨打的命运。蒙古······有这样的水师么?
自从使君组建天武军以来,好像一直在刻意的和蒙古水师作对,无论是泸州还是汉水上,基本蒙古水师每一次大败背后都有叶应武阴沉沉的笑容。按理说这么短时间内就算是蒙古发动江北所有的工匠,也不能组建一支匹敌胶州水师的船队。
“这里面必然有什么猫腻,”陆秀夫皱眉说道,“某好像知道这是谁干的了,没有想到这个人还真是对得起使君的重视。”
江镐和尹玉有些诧异的对视一眼,而章诚却是已然明了,沉默片刻之后一字一顿的说道:“张弘范!”
陆秀夫点了点头:“某也想不出来蒙古鞑子那里除了张弘范之外还有谁有这等能耐,不要忘了郢州水师损失惨重以至于后来险些全军覆没,就是这位张弘范的功劳,而蒙古这里精通水战的,除了他之外,就是还在川蜀的刘整了,只不过有高安抚带着川军在泸州和合州紧紧盯着,刘整没有这等本事抽身前往胶州。”
“此话不假,”章诚摩挲着下巴,“这个张弘范却是有几分本事,咱们审问俘虏,也知道阿术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和伯颜一起看作是培养下一代骨干,而在鹿门山突围那一下四面开花的计策,也是张弘范和伯颜琢磨出来的,更主要的是此次金刚台大战,只有伯颜和怀都的将旗,并没有看到这个年轻新晋将领的旗号!”
陆秀夫缓步走到议事堂外,看着有些阴沉沉的天空,尽力向北方看去,良久之后方才缓缓说道:“天武军各厢,备战吧,淮军一旦倒下了,就该咱们天武军了。”
“遵令!”江镐和尹玉同时拱手,高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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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嘶鸣,叶应武顾不得马蹄平稳落地,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身后江铁、吴楚材带领亲卫紧紧簇拥着叶应武。
站在中军营帐两侧的士卒同时拱手,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中军营帐前象征苏刘义的“苏”字将旗已经降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更大的帅旗,“宋枢密院使叶”六个烫金大字在旗帜上龙飞凤舞。
叶应武一把掀开营帐帘幕,快步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