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砂将舆图上的黑色标注覆盖,叶应武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笔放下,低声说道:“舒儿,从书架上把安南的牌子拿过来吧。”
正小心翼翼的将叶应武书桌上的奏章归类的赵云舒乖巧应了一声,随手抄起不远处书架上的一个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安南”两个字,而在这牌子周围,还有很多一样的牌子悬挂,只不过上面的名字不同罢了。
叶应武接过来这个小小木牌,在手中摩挲片刻,旋即自嘲般轻笑一声:“没想到连续盯着它看了几天,都有感情了。不过再有感情也没办法。这个牌子上的名字,已经被抹去。”
当下里叶应武随手将木牌扔到了纸篓中,摇了摇头。
赵云舒有些诧异的看向他:“安南,亡了?”
“前天傍晚,神卫军突破升龙府,安南国主陈晃投降,”叶应武将桌子上的奏章递给她,“当日晚上,谅山关前大战,以陈国峻战败告终,谅山关也已经开关投降,整个安南,已然是我大明国土。”
并没有接过来那奏章,赵云舒只是站在桌子的另外一边,弯腰凑过去:“那要恭喜夫君了。”
叶应武翻了翻白眼:“还真是没有诚意。”
不过赵云舒咯咯娇笑着退后两步:“你想的美。”
伸手敲了敲桌子,叶应武正色说道:“好了,不闹了,安南平定了不假,可是还有一摞头疼的事摆着这里,某总不能全都甩给姊夫。”
微微一怔,赵云舒轻声说道:“不是没有打算这么快就北伐,难道南面还要打么?”
伸手在背后舆图上重重一拍,叶应武微笑着说道:“安南可不只是南面唯一的国家,还有一个号称带甲十万、战象二十万的真腊,只是不知道这个真腊,到底识不识相。随着蒙古鞑子给西洋诸国施压,大明的海上贸易受到了很大的阻碍,所以想要保证在北伐的时候又足够的钱粮,某就必须要把南洋变成大明的后花园,变成大明水师的池塘。”
随意的抬头看了赵云舒一眼,叶应武突然间想起来什么,淡淡说道:“南洋虽然炎热,又是荒蛮未开化之地,但是毕竟以后还是要成为我大明国土的,赵家既然在江南混的凄惨,倒不如去南洋为我华夏重新开脱一方天地。”
“嗯?”赵云舒一怔,手中拿着的奏章都不由得掉在地上。
迎着赵云舒的目光,叶应武郑重点了点头。
“夫君······”手微微颤抖,赵云舒已经语无伦次。
叶应武的意思他很明白,南洋虽然是未开化之地,但是毕竟以后也是大明水师保护之下,也是大明的国土,对于现在凭借着祖辈传承下来的家产艰难度日的赵家来说,下南洋不啻于一个很好的选择。在哪里没有人会在意前宋遗族的名头,也没有人会在意手中财产的多少。
一切都是从头开始。
当然,如果赵云舒知道南洋可不只是什么都没有的话,恐怕对叶应武就更加感激。且不论南洋诸多岛屿上面的矿藏,赵家单单只需要控制住马六甲海峡,就能够从来往的海船上受到足够的油水和好处。
轻轻捡起来奏章放好,赵云舒迟疑了片刻,还是绕过桌子,在叶应武有些楞然的神情中坐到叶应武腿上,伸手环住他的腰,喃喃说道:“夫君,你想要什么奖励······”
软玉满怀,香气扑鼻,叶应武轻轻吸了一口气,手刚想要不老实的动弹时候,房门突然间被打开了,赵云微火急火燎的冲进来,一边按着胸口大口喘息,一边喊道:“大哥哥,你的土豆······土豆,烧糊了!”
只不过当赵云微抬起头来的时候,俏脸却是刷的一下子通红,跺了跺脚,转身就跑:“姊姊,大哥哥,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真是不要脸!”
叶应武和赵云舒面面相觑,不过很快赵云舒就反应过来,呀了一声便要挣开叶应武的怀抱。送上门来的便宜还没占呢,哪能这么容易就把人放了,叶应武轻笑一声,径直把赵云舒抄了起来:“你都把某心火给撩拨起来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土豆烧糊了,也挡不住某先把舒儿就地正法。”
突然间想起来什么,叶应武低下头轻轻说道:“舒儿,有没有兴趣陪某出一趟远门?”
赵云舒一边抓住他的衣袖,一边诧异的问道:“出远门?”
“去你没有去过的地方,去看从未见过的风景。”叶应武抬起头笑着回答,“这个世界不只有仇恨和杀戮,可也是很大、很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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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程,你可知罪?!”
一字一字敲在高程的心头,让这个大理军四厢都指挥使、当时明军攻破大理的头号功臣心中一阵颤抖,不过他还是昂着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张世杰,嘴角边泛起一丝冷笑: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既然某高程当初选择了想要这么做,那现在反悔也没有用了,反而白白被你们耻笑,何苦来哉!”
张世杰回头看向他,不怒反笑:“你还真是想得开,只是当初在谅山关下的时候,你又为何见死不救?静江军在那一战当中损失过半,甚至就连统帅他们的广南西路兵马都钤辖娄勇都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你可曾想过,正是因为你的见死不救,正是因为你的疏忽职守,所以才导致了这么多大明将士的伤亡!正是因为你,谅山一战险些大败!”
高程怔了片刻,旋即冷笑着说道:“张相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