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船?两面夹攻?有意思!”张贵嘴角边难得掠过一丝笑容,这真腊能够称霸南洋,果然还是有一手的,只不过他们的能耐,也就局限于此罢了!当下里这个已经在海上打拼了一年的骁将一丝不苟的下达命令,“传令,前锋船队缠住敌人使其不得靠近左右两翼,中军并后厢船队,掉头应敌!”
水师船队在海面上缓缓的调转方向,滚滚热风中士卒们呼喊着将飞雷炮和床子弩推上来,对准前方的敌人。而张贵也是挽起衣袖,大步走向战船的船楼:“前出应敌!”
战鼓再一次轰隆隆响起,后厢船队一边将运粮船保护在后面,一边在海面上一字排开,对准越来越近的敌人。显然真腊人之前并没有见过这样的打法,毕竟对于他们来说,飞雷炮甚至床子弩都是一种遥远而难以触及的存在,一艘船上能装备一台投石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真腊船队在错愕之中迎来了飞雷炮的洗礼,冲天的水柱和在海面上横扫的气流狂风,更是直接将甲板上不少士卒直接震倒在地。平静的大海仿佛在一瞬间变了脸色,翻滚的汹涌浪涛高高地卷起,重重拍打在战船上,一艘艘真腊战船在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当中摇晃不定,即使是多年海上风霜洗礼的老卒,见到这样的情景也不由得心惊胆战。
“轰!”几炸药包同时砸中了飘扬着将旗的那艘战船,血红色的火焰几乎是一瞬间从战船上腾空而起。大多数的战船为了防范火攻,都会在船身上涂抹防火的涂料,但是这种光滑的涂料是不可能出现在平时人来往走动的甲板上的,所以当炸药包开始爆炸燃烧,船上的木头甲板也随之被卷入熊熊大火之中。
真腊水师旗舰在刚刚照面就已经被大火吞噬,作为真腊众多战船当中体型最大的一艘,这船上的火焰烧红了半边天,即使是在远处河口都能够一清二楚的看到滚滚升腾的黑烟。
其余的真腊战船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不过最多也就是起火,像这样几乎被燃烧殆尽的倒还真的没有。这也只能怪这艘旗舰体型庞大,未免太引人注目,所以不少大明水师的炮手都不约而同的对准了它。
打仗先把最大的那一条船击沉,终归是没有错的。
因为已经提前下锚,所以后厢各艘战船只是轻轻晃动了一下。而浪涛翻涌,张贵的旗舰一马当先,从两艘后厢战船之间飞驰而过,战船两侧的数十条船桨同时重重的切入水面,激起更多的浪花。
狠狠的一转船舵,张贵在这一刻脸上也是流露出狠厉的神情,劈波斩浪的战船迎着风猛地一转,竟然在后厢战船前面打横,就像是在水上演绎了一次近乎完美的漂移。
“快,下锚!”一名都头松开刚才死死抓住的栏杆,飞快的跑向不远处的锚链,而更多的将士则是解开固定住床子弩和飞雷炮的绳索,炸药包和巨箭已经从船舱中取出。
原本随着波浪摇晃的战船缓缓稳定下来,因为是河口,距离海岸不远,所以大铁锚很容易就触及海底,拖住战船。而战船一侧的床子弩和飞雷炮,已经对准了惊慌失措的真腊战船。
中军战船作为整个夷洲水师最精锐的组成,已经一艘一艘的重复刚才旗舰做出来的动作,只不过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达到张贵这个地步,所以那些战船都是慢了不少,然而最后还是全都准确就位。
这就已经足够了!
飞雷炮和床子弩同时咆哮,而后厢战船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升锚扬帆,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一般,这些数量并不多的战船在中军战船炮击的时候快从他们的缝隙中掠出,直奔向陷入怒涛和火海中的真腊船队。
与此同时,左右两翼船队也不再和那些破烂的小船纠缠,正在缓缓收拢队伍,向着中间汇聚,毕竟前厢前出对付河上的敌人,而中军和后厢又向后集中,此时在大明水师中间正是一片空白,如果左右两翼不收缩的话,一旦被真腊船队钻了空子,威胁的可是各个方向战场的后方。
密集而短促的鼓声在海面上渐渐平息,原本升腾的浪花和烟雾也随之消散,这海天战场上的局势已经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改变,原本呈现四四方方的大明水师,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一字长蛇阵,前锋堵在河口不断的轰击顺流而下的火船,而后厢战船已经破开真腊水师海船的防御,大开杀戒。
至于两侧那些漂浮着的小舟和舢板,没有了刚才顺流冲击的度,已经不足为虑。从四个方向动暴风骤雨般攻击的真腊水师,现在就只剩下河上那些大船还有一战之力。
张贵的旗舰没有参与海上的大战,经历过飞雷炮、床子弩和投石机洗礼的真腊水师,已经很难和后厢船队在海上一争雌雄,现在更主要的对手是那些顺流而下的火船,一旦让他们冲入阵中,少说也得损失五六条战船。
大明水师的这些战船可都是实打实的海船,比普通的江船甚至楼船建造起来都要费时费力,所以张贵是不允许这些小小的火船威胁到自己麾下这些大船的,到时候就算是胜了,也和失败没有什么区别,大明水师将不会再有勇气溯流而上。
所以张贵想要的,是绝对的、压倒性的胜利。
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