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忽必烈宁肯在这个时候铤而走险,甚至不惜和大明全面开战,也要把大明的精力从南洋调回来。
“如此说来,咱们在南洋,更得寸土不让了。”一直沉默的王爚缓缓开口,“殿下和兵部张尚书坐镇南洋,又有两路大军并水师协助,大明征服南洋只是时间多少的问题,所以大殿上诸位臣工需要面对的,就是如何收拢各部,不被忽必烈拖入北伐的泥淖当中,无力顾及南洋。”
文天祥微笑着站出来:“王相公所言极是,但是众所周知,现在大明各部已经向蒙古鞑子控制之州府开拔,想要把各部收拢起来,为时晚矣,所以现在需要解决的是,如何才能占到便宜咱们又不会被拖住。”
王爚伸手捋着白须,重新入列,作为一个三朝元老、前朝重臣,他对于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楚的,毕竟这是叶家的大明,是叶应武的天下,叶梦鼎作为叶应武的亲生父亲,奉为太上皇都不会有人提出异议,更何况现在身居大宗正,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而他王爚和叶梦鼎可万万不同,叶应武让他坐镇这个六部当中至关重要的吏部尚书,所为的就是希望王爚能够用自己丰厚的经验培养新人,为大明培育出足够成为栋梁的下一代。
所以到了这等出谋划策的时候,王爚很自觉的退了回去。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吏部就销声匿迹,往小处说,吏部如果能够想出来对策,更能够证明吏部官员本身的能力和吏部在六部当中不可或缺的地位,往大处说,也是为了整个大明的发展排忧解难。
汪立信当即站了出来,朗声说道:“诸位相公,臣属以为,事已至此,想要勒令各部回军已然不妥,有损士气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前线战况瞬息万变,非我等于朝堂上可以操控掌握,所以当下朝廷应该分两步走。”
文天祥和苏刘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说下去。”
汪立信不卑不亢的说道:“第一步,朝廷应当传檄各部,可以进军,但是许胜不许败,并且不准向纵深进攻,攻克一两座城池即可。第二步,蒙古鞑子发现偷鸡不成蚀把米,必然会来和咱们和谈,到时候就是继续狠狠宰他们一刀的时候。至于大明的南洋战略,不应受到阻拦和打扰,包括明王殿下,以坐镇南洋、等南洋平定下来为上。”
苏刘义微微颔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襄阳之战对于汪立信本身的刺激不小,否则汪立信也不会从之前那个对战场征伐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文官变成今天这样沉稳作答、胸有成竹的模样。
都说明王殿下识人天下独步,今日看来,此言不假。
文天祥朗声说道:“此言善矣,不知诸位臣工有何意见。”
大殿上官员本来就是文官为主,大多数的武官不是出征在外就是坐镇一方,甚至就连戍守京城的神卫军都不在,所以实际上能够在打仗这上面做出决断的,只有右丞相苏刘义、兵部左侍郎刘师勇等区区数人。
“老夫有一言,”一直沉默的叶梦鼎突然间开口,“不知道诸位相公如何断定,蒙古鞑子就没有准备呢?忽必烈的能耐,想必诸位都清楚,当时能够压得前宋抬不起头,在整一条战线上疲于奔命、几近灭亡,后来虽然明王殿下用火器取得襄阳之战大捷,然后北伐收复诸多失地,但是这一切都应该归根于大明将士作战之英勇无畏和火器的犀利,并不是因为忽必烈自己的无能和懦弱,也就是说,忽必烈,依旧是原来那个不能让人掉以轻心的忽必烈,不知道诸位以为如何?”
文天祥等人心中猛地一惊,大宗正此时站出来说了这么一番话,是为了什么,而他的意思,是不是当初明王殿下南巡的时候留下来的吩咐?毕竟对于叶应武来说,最值得信赖和亲近的人,还是自家爹爹,所以他要是有什么嘱咐或者密旨的话,自然交给叶梦鼎最为妥当。
毕竟蒙古鞑子是不是真的会惹是生非,在叶应武南巡之前也不过是大家的猜测和推想,并不肯定,所以叶应武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而弄得本来就忙碌的朝廷上下鸡飞狗跳。
“大宗正以为?”陆秀夫等人抬头看向叶梦鼎。
“我大明不应被骄傲和胜利蒙蔽了双眼,”叶梦鼎沉声说道,“前线进军,应当步步为营,并且距离南京较远之川蜀、荆湖各军,全部退回来不可轻举妄动。另外不要等着蒙古鞑子找上门来,现在就派人出使蒙古,诘责他们背信弃义,话说的越难听、道理讲的越透彻越好。”
文天祥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大宗正所言极是,蒙古鞑子既然想要挑事,必然不会虎头蛇尾,忽必烈留了后手,就要看是什么样的后手了。现在敌暗我明,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打草惊蛇!”
叶梦鼎嗯了一声,目光投向大殿之外,不管忽必烈留了什么样的后手、洒下什么样的鱼饵,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在没有看穿他的手腕之前,前线不要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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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鞑子这个时候惹是生非,意料之中罢了。”叶应武随手将奏章放下,“文宋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