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个时代还是要讲究一下名词的出处,显示出来内涵。至少也要在表面上能够应付应付那些天天抠字眼的老学究。
即使是修修改改成了这样的样子,叶应武还是担心会有很多人跳出来向他喷口水,毕竟这些自称学贯古今的人,引经据典的能力那是实所共鉴。想想另外一个时空当中蒙古之所以能够把行省制度平稳的推行下去,并且使之沿用了七百年,正是依仗着手中的屠刀,面对带着鲜血的马刀,就算是胆子再大的老学究也没有这等跳出来喊不对的勇气。
然而大明延承宋时,对于忠谏之臣和文人学者甚是尊敬,这也是这个时代令人敬佩的风气。不过这也引发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那就是即使乡野村夫,只要有点儿学识也能够对着朝廷的政策指手画脚,而朝廷只能对此表示尊敬。至于北宋时候,那群御史是有胆量站在宋仁宗面前大喷口水的,而当时的仁宗也只能忍着。
想到这里,叶应武就有些头疼,然而他还是没有胆量真的挥刀吓唬那些一阵风都能吹到的老人们,那样他还不知道要被泼上怎样的脏水呢。另一个时空当中,蒙古人作为征服者踏上这片土地,他们本来就是以凶名震撼欧亚,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一点儿腹诽。但是叶应武可是怕啊,作为一个历史专业的大学生,他可是很清楚,一旦得罪了这些大儒,自己将会在历史上留下怎样的骂名。
被后人戳脊梁骨的事情,叶应武可不想。
所以他可以大刀阔斧的在军队中改革,面对官制改革却只能亦步亦趋。
赵云舒缓缓放下那一张薄薄的纸,在看向叶应武的一瞬间,她感觉这张纸有千钧之重。叶应武已经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夫君你想好了?”赵云舒流露出一丝笑容。
叶应武眨了眨眼。
“做好了,就是千古一帝做差了,免不了操莽骂名。”赵云舒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在寂静无声的房间当中,显得分外响亮。
出乎赵云舒的预料,叶应武有些不屑的轻笑一声:“操莽?某现在走到这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被人说操莽了吧。对于这样小小的骂名,某还不会放在心上。孰对孰错,某相信自己。某从兴州一路打拼走到现在,和蒙古鞑子打的热火朝天也好,和贾似道那帮子权臣斗得不亦乐乎也罢,某既然决定了就没有后悔过。”
赵云舒沉默了,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刚才某竟然在想这样做会不会留下千古骂名,现在却突然间明白,这样的想法是有多可笑。”叶应武霍然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某还年轻,某的日子还长,既然某想好了要做什么,便放手去做!”
脸色微微一变,赵云舒细细品味叶应武话中之意,不禁一阵心神荡漾。世间想要找到这样气魄的伟男儿,又有几人?
“古今多少事,都付谈笑中。谁想说就说,谁想指责就指责,不过某叶应武想要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叶应武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后人如何评说某不管,某只想为了这家国江山社稷的牢固。”
“下决心了?”赵云舒俏立在叶应武身边,负着手不经意间流露出俏皮的儿女神色。
叶应武点了点头。
下一刻女孩已经轻轻踮起足尖在叶应武脸上如蜻蜓点水吻了一下,然后如同一阵风跑向后院。
“这丫头。”叶应武哼了一声,摸了摸还带着湿润感的脸颊,旋即哈哈大笑着一把扯开自己外衫,紧紧追上那一道如精灵仙子般飘逸的身影,“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调戏夫君,罪该万死!舒儿你有本事别被某抓住,否则家法伺候!”
大朝会之后,一连两天都是好太阳大晴天。
已经在飒飒寒风中熬过了漫漫冬季的后宫,这些天终于活络起来。来往的宫女正在收拾被褥,南方潮湿,如果不趁着这春天好太阳晒一晒的话,恐怕要发霉的。
而一墙之隔的外面御道上,大队的禁军士卒也在训练,隐隐的都能够听见军靴踩踏大地整齐划一的响动和嘹亮的号子。这一次禁军主力追随叶应武北上,虽然损失不多,不过江铁和吴楚材这两个杀胚还是难得动了动脑子,在这各路主力战军改革的**之中,也借着花样百出的理由找叶应武多要了两千人的补充编制。
反正王进、张珏他们伸手就是两三万人,叶应武咬咬牙也都批了,自然也就不会在乎禁军两千人的名额。当然了,禁军这两千人可不是征发壮丁和乡兵,而是直接从各路主力战军的精锐老卒当中层层遴选抽调。
原本的时候天武军、神策军等自恃清高的主力战军,对于这样狐假虎威、明目张胆挖墙脚的行为颇有微词,只不过这一次禁军追随叶应武万里转战,功勋卓著不说,更是在关中一战中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让各路主力战军意识到明王殿下组建这么一支远远不同于前朝禁军的精锐的作用。
关键时候可力挽狂澜、扶危定难。
当然了还有一点儿更主要的,明王殿下这时不时杀到前线的动作,这一次也是让江镐、王进他们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事后想想都心惊肉跳,所以加强禁军的力量,这群家伙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如果护卫禁军不强,下一次明王殿下要是再御驾亲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