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特教务长有一种想吐血的冲动,可是他此时只能死死盯着风轻云淡的普利斯卡斯。没想到这次还是没有扳倒这个男人,但是温斯特很快恢复了平静。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如果仅仅只是校长在帮普利斯卡斯是绝对不可能,那群貌合神离、道貌岸然的老狐狸们什么时候会这么口径一致。他终于弄清楚了,一切在简单不过了,他们早就串通好了,而所有人中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简直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温斯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本来胜券在握的他,此时就像一只被淋了一头水的公鸡被人当头一棒。温斯特教务长的手紧紧攥住桌沿,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怜悯、嘲笑、无奈······
“教务长阁下,你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吗?或者说对于罗伯斯特校长的解释,你有什么异议吗?”高高在上的校董议事会台传来了冷漠的声音。
沉默良久,一直低着头的温斯特似乎陷入了沉思。
“你有什么异议吗?温斯特爵士。”
“没有。”温斯特低声说道,但是却仍然没有抬起头。
“什么?”校董们似乎没有听清楚。
“没有!”温斯特猛地抬了头并抬高了音量,这一次他的回答所有人都能听清,虽然男人的神情很是平静,但是刚才他的声线分明有些颤抖。
似乎是不经意的,温斯特将目光投向了对面,普利斯卡斯却没有露出什么得意或者是嘲讽的表情,一脸的空白,没有任何情绪的外露。可是这样却更让温斯特怒火中烧,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指节已经发白,愤怒只是潜藏在血液的脉搏之中。
他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输的体无完肤,而对方根本没做什么,因为仿佛世界都站在了普利斯卡斯的一边。
“既然如此,今天的听证会就到此结束。经过我们的磋商,普利斯卡斯教授关于挪用公款的弹劾不成立。但是罗伯斯特校长不经过校董会的批准私自下拨资金的问题,希望校长阁下能配合我们的后续调查。”
啧,这群该死的老狐狸,就知道没安好心!校董会借这个机会敲自己一笔真是再好不过了。罗伯斯特校长心理恨得再牙痒痒也只能面带微笑地给咽下去,幸好自己的账目早就做好了,轻易是看不出破绽的。
“结束吧。”
“结束了。”普利斯卡斯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与温斯特擦肩而过。
······
“安德鲁,希望你能帮我。”康士但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德鲁可以看出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会选择这样。从康士但丁的言语中,安德鲁觉察到似乎索菲亚也卷入了漩涡之中,而康士但丁必须要打破原本局面中的动态平衡。本来就是各方博弈,而因为相互之间的忌惮,因此他们的力量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而他们也同时达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正因为如此,君士坦丁堡才保持了十年时间表面上的平静。
可是,这种平衡看似牢不可破,但又岌岌可危,脆弱的平衡只需要另一股力量的注入,那么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会在顷刻间,崩溃。
而在安德鲁的帮助下康士但丁将成为这一股乱入的力量,虽然很弱小,却足以改变格局的布置。
“如果说可以让那些人付出低价,我在所不惜。”安德鲁的眼神中满是坚忍,康士但丁不久前对他说的话仍然萦绕在耳边,他也知道,康士但丁的托付是无比凶险,但是他不会退缩。
如果可以覆灭这满盘的棋子甚至背后博弈的棋手,即便是殿下的一颗弃子,我也在所不惜。”安德鲁在心中喃喃自语,他的眼神里似乎有着无限不舍,但是在心中已然放下一切。
“这份托付很重很重啊,父亲、母亲。”安德鲁呢喃着摩挲着手中的黑色笔记本,这并不是新的,十分老旧之外还有被火焚烧的痕迹,这是十年前,这个年轻人对家的最后的回忆。“也许,真的以后也要见不到你了呢,克莉丝汀小姐!”
“安德鲁?!”蓦地一个清丽的身影出现在阳光下,耀眼的光辉让安德鲁睁不开眼睛。
“克莉丝汀······”安德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愕的他竟然连“小姐”这两个敬称都忘了说了。
“你终于肯叫我‘克莉丝汀’了。安德鲁!”那个女孩竟然在这个时候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安德鲁却因此几乎要放弃原来的念头。
但是理智最终压倒了一切情感,安德鲁很快恢复了平静,又显得木讷起来,磕磕绊绊地行礼道:“您好,克莉丝汀小姐!”
看着他的眼神中那一抹光辉就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闪而过的时候,不经意地鼓了鼓嘴,很是不满。
那一瞬间,安德鲁也变得有些恍惚,这样的神情只有他曾经见过,也只有在他的面前,一向文静的她才会变的俏皮可爱。
“不是早就跟你说叫我克莉丝汀不就好了吗?”少女气呼呼地叉起腰,也只有在安德鲁的面前会完全放下淑女的架子,像一个邻家女孩一样,活泼灵动。
莫名的,安德鲁感觉心底一痛,虽然他看了很多的书但是一向沉默寡言的他难以将心里的千言万语吐露出来。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啊!安德鲁深深吐了一口气,他知道他们没有结果的。
“你的书!”克莉丝汀从背后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放在了安德鲁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