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如此平静,当康士但丁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只有白色的天花板而已。
这是——
此时的他也仅仅还记得自己之前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便丧失了自己的知觉,而等到回过神来,便已经发现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这儿的环境要比下城区好多了,一切都十分安静,给人一种可以定下心来的感觉。而这是康士但丁很久没有感受到的了。
“康士但丁君,你终于醒了啊!”耳边,一个声音响起,康士但丁看见自己的床边衣装难得整齐的法布尔医生正站着看着自己。
“你感觉怎么样?”
从床上坐了起来,康士但丁也沉默了。
“看来你也明白自己身体存在什么问题了吧!”法布尔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康士但丁一眼,当康士但丁晕倒之后他们便将其送到了最近的医院里面接受检查,但是特拉比松的医生们却一筹莫展。这一点一点都没有让法布尔医生意外,因为只有他知道那是机甲神经接驳造成的精神污染。
即便康士但丁没有操纵古机甲那种存在,但是神经接驳制造的反噬终究是不能够忽视的。这一次康士但丁战斗的时间太长太长了,身心俱疲之下自然也就导致了他难以承受那种强度的冲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那个时候我根本没得选择。”康士但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现在他已经觉得好多了。他看着眼前的男人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可是作为骑士,他的命运就是这样,否则的话,便只有灭亡。哪怕他的身体已经不再适合驾驶机甲了。
“或许当时是那样,但我还是想要警告你,现在你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向刚才那样强度的神经电流的冲击了。而特拉比松的危险还没有解除。”法布尔医生无奈地看着康士但丁,他明白自己无法说服康士但丁能够彻底摆脱那些吞噬人命的机器,可是相处这几年他们其实早已经成为了朋友。他必须警告康士但丁,他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毁了自己的。
“……我当然知道,也自有分寸。”
“那么就和我们一起离开这儿!”法布尔医生郑重其事地说道,康士但丁这样的状态根本无法在适合去驾驶机甲的。即便他是骑士王,但是他的身体并不是那样如同传说那般不可思议,人类的血肉之躯终归还是有极限的。
“离开?去哪儿?为什么离开?”康士但丁微微蹙眉,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有些不明白的他不解地看着法布尔医生。
“因为这里即将被另一场战火彻底燃烧殆尽。”
而这时,房间的门却被人推了开来,一个金发少年走了进来,而眼前的这一切却令康士但丁的感受到了一股油然而生的寒意,令他从骨髓中感到窒息。
“巴希尔斯……”康士但丁喃喃自语,那华丽的金色头发还有碧绿色的双瞳是如此熟悉,也让康士但丁感觉到痛苦。此时此刻正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个令他痛苦了整整十四年的根源,但是康士但丁却依然无法正视他,因为每当这时康士但丁都会想起曾经的自己是多么无知多么可笑……
“你怎么会出现在在这里?”康士但丁死死地看着对方问道,当年君士坦丁堡的灾难至今他还仍然记得清清楚楚,而这个少年如同幽灵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
“这很意外吗?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而已。我本以为你看到塞尔柱的军队的时候,你便已经猜到了呢!”
“那之前的【冈格尼尔】……”康士但丁现在终于可以确定之前将陷入占据泥潭的自己救出的正是巴希尔斯。
“当然是我,查士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那样弱小啊!”巴希尔斯嗤笑了一声,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中。而此时康士但丁却在意的是,眼前的法布尔医生似乎一点也没有意外的意思。
“法布尔医生,您是不是认识巴希尔斯。”康士但丁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而法布尔医生也没有任何的掩饰,直接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当时在诺夫哥罗德基本都是靠他的资金扶持的,尽管我并没有答应他任何的条件。我跟随你也仅仅是为了履行一名医生的义务而已。”
但即便是这样说,康士但丁此刻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么?
在内心也忍不住自嘲的康士但丁,沉默地摇了摇头。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无法摆脱面前这个“幽灵”的摆布。就算真的如同法布尔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么自己其实一直都是在被巴希尔斯所左右的。时至今日,康士但丁都还没有看透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
“那么现在,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康士但丁最终恢复了平静,看着巴希尔斯问道。
“在诺夫哥罗德我不是早就已经说过了么,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查士丁。况且能够帮助你的从来只有我而已,其他人都没有那个资格也没有那样的能力。”少年的脸上,笑容显得格外深奥,似乎藏着无数的秘密一样。这让康士但丁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那你之前所说的战火呢?塞尔柱人不是已经被击退了吗?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卷土重来才对!”康士但丁虽然惊惧着眼前的这个人,可他明白,其说的每一句话却都不是空穴来风。
“那十字军呢?那些拉斯汀人不会全部被你遗忘了吧?”
“他们不是在和新月帝国作战吗?”康士但丁心中一沉,尽管不想相信,可是他却已经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