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杀的先是一愣,而后他的脸色变了。
不是因为他听到了曲风的声音,而是因为他看到了一把长刀。
长刀通体黑色,刀谭很长,跟刀柄刀身结合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十’字,上面镶嵌着一颗黑色珠子,看起来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但似乎它又必须嵌在这个位置。
长刀被曲风握在手上,明明处在弥漫的烟尘当中,但宫杀却还是看到了,甚至连刀身上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柄长刀没有任何气息散出,但却让他感到了危险,心底深处还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烟尘渐渐消散了开来,曲风手持长刀,重新出现在了宫杀的视线之中,他的模样并没有因为先前那一击而变得太过狼狈,只是嘴角挂着一道殷红的血线。
这时,他笑了。
“血腥味没了,但戾气却还在。”
宫杀目光微微一凝,说道:“戾气还在又如何?”
“有时候戾气确实有些作用,但你的戾气太盛了,它对你来说只会成为障碍。”
“胜了你,它又怎么会是障碍?”
曲风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色长刀,说道:“你真的觉得自己胜了?”
宫杀沉默,而后道:“你还站着,我还未胜,但如今的你只是地阶,你又如何胜我?”
“你错了,我已经恢复了天阶的实力。”曲风的笑容又浓郁了几分,说道:“守城既然无法将你的戾气化掉,那就让我来帮你一把。”
话音落下,曲风缓缓提起了碎命,而后刀锋一转,刀尖朝向了地面,淡淡的黑芒亮了起来,很柔和,可却像是黑洞一般,一寸一寸地蚕食着从地面渗出的红芒......
帝王坠的霸道很是出乎曲风的意料,他也确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狼狈,可就算处在地阶之境,他也依旧有把握能够击败宫杀,只不过他的目标是圣城上面那座岛,所以他并不想太早就把底牌暴露出来。
所以在开始的慌乱过后,他立刻开始寻找破解帝王坠的方法。
他将圣魂之力渗入地底,发现地底下有一道绝妙的阵法,这个阵法并不是宫杀事先布置的,而是因为帝王坠本就是一个阵法型灵技。
曲风一边抵挡着宫杀的攻势,一边又用圣魂之力查探着这个复杂的大阵,而在他被宫杀击中的同时,他总算发现了帝王坠的能量流向。
这道大阵的阵眼便是血牙!
也就是说,只要毁了血牙,帝王坠便破了。
血牙毕竟是轩灵器,它不仅拥有器魂,自身的材质也极其坚固,又有着宫杀本命精血的加持,想将其毁去谈何容易?
这对其他人来说确实极为困难,但对曲风而言却并非如此,因为他有碎命,而碎命是圣器,用一把圣器毁掉一把轩灵器,难吗?
曲风冷冷一笑,手握碎命狠狠砸下,刀身深深扎进了地面,黑芒闪动,如海水一般朝地底渗去,红芒迅速变得黯淡了起来。
宫杀愣住了,因为他清晰感觉到,帝王坠的效力正在急速减弱,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人能够破掉自己付出二十年寿命的代价所施展出来的灵技......
“我本以为戾气能够让我变得更强,但现在看来,我终归还是太愚蠢了一些。”
宫杀笑了,笑容中带着满满的苦涩,也就在这时,红芒在黑芒的冲击之下彻底溃散,一柄红色短刀弹了起来,上面的金色痕迹迅速消失,它的气息也跟着消失了,就像失去了所有的灵性。
而后,刀身断裂......
断掉的血牙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两道轻轻的声响,像是悲鸣。
帝王坠被破,灵器碎裂,宫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看着那两截暗红色的碎刃,有些出神,却又在苦苦地笑着。
虽然宫杀先前的一击给曲风造成了不轻的伤势,但灵力的恢复也还是让曲风觉得有些兴奋,感受着体内的充盈之感,他不由得紧了紧拳头。
“我败了。”
轻轻的话音传来,曲风看了过去,只见宫杀也正在看着自己,只是他眼中的战意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落,或者说是平静。
“我本以为自己会胜,但我终究还是败了。”宫杀看着曲风,很诚挚地笑了起来:“你是对的,这三年半以来,我洗掉了身上的血腥味,却没有洗掉戾气。”
“你杀了我的戾气,就等于杀了曾经的刑王人执法,谢谢你。”
曲风看着宫杀,笑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在把你挡在这里之前,我是圣城的守卫头目,而现在我也还是圣城的守卫头目,既然是守卫头目,我的工作当然是守城了,还能怎么做?”
“用一个巅峰强者来守城,是不是太浪费了一些?”曲风的目光在宫杀身后的城门上扫了一圈,说道:“你不应该属于这座城门。”
宫杀似乎真的很开心,他还在笑着,说道:“若不用巅峰强者守城,又如何能够挡下强者,而且三年前我就说过,同样是为灵师工会效力,人执法和守卫头目又有什么区别?”
曲风微微一愣,而后笑着摇了摇头。
他不再说话,踏出脚步缓缓朝着圣城走去,与宫杀相视,而后擦肩。
圣城两名轮值的守卫躲在城门里,清清楚楚地把曲风和宫杀之间的战斗看了下来,虽然没有丢脸到脚下发颤,但看向曲风的目光却也还是带着浓浓的恐惧。
他们总算知道自己队长的真实身份,连他都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