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普兰沃垦的影响,终夏城终年处在高温的环境之下,空气因为高温而变得微微扭曲,像是荡着一层透明的轻纱,这样的气候对于外来者而言很难承受,可当地的百姓却早已习以为常。
或许也正是因为高温,终夏城的百姓们骨子里有一种很特别的豪放味道,他们光着膀子喝酒,他们一边吃肉一边吆喝,他们笑起来连房顶都会震颤,他们看到有不顺眼的事便会提着刀冲上前去。
简单点说,来到终夏城,就算你的性子再如何温和,也很难再保持安静.....
此时,在一间酒肆之内,一个身着绿袍的胖子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肉,一边喝着终夏城特产的清酒,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油腻腻的盘子,凌乱而狼狈,倒是和酒肆嘈杂的环境很是相符。
似乎有些不太适应终夏城的高温,胖子把绿袍的扣子解开了,露出了里面薄薄的一件白衣,白衣早已被汗水打湿,紧贴在身上,不难看出里面堆满了肥肉。
胖子的脸上也全是汗水,不停往下滴落,在绿袍上和地上留下了湿漉漉的痕迹,不过他并不如何在意,眉头紧紧锁着,像是在想着些什么。
一边沉默一边把盘子里的肉吃完,紧接着胖子又喝光了酒壶里的酒,紧锁的眉头总算松开了一些。
他摸了摸肚子,似乎还觉得有些不太满足,便又唤来了小酒保,加了三盘牛肉和三壶酒,那小酒保显然也被这架势给唬住了,苦笑着赶紧张罗起来。
胖子风卷残云地吃喝起来,不一会就把三盘牛肉和三壶酒吞进了肚子里,他打了一个饱嗝,满脸享受地叹了一声。
“算了算了,谁会知道月魂殿那只该死的乌龟藏在什么地方,一点头绪都没有,找他娘的,不找了,尽瞎折腾,我还不如回圣岛睡觉去。”
没错,这位胖子不是别人,正是穆隐,灵师工会的另外一位圣王。
早在三年之前,穆隐便下了圣岛,开始在四域探寻着月魂殿的踪迹,可整整一年却没有太大的发现,而就在这时候,月魂殿却率先有了动作。
穆隐赶到战域,还没来得及出手,战凌悟所率领的队伍就已经被凌萱儿和曲风联手抹杀,穆隐见了两人一面,而后便孤身前往血域,那个时候,月魂殿派出的队伍已经把血域搅得天翻地覆,不仅占领了中央区域的血山,而且还收服了许多的势力,甚至可以说已经成了这片地域的主宰者。
穆隐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没做任何停留便孤身闯上了血山,当夜便和月魂殿的势力展开了一场血战,说是血战,实际上却是单方面的屠杀,他很轻松的便以一己之力血洗了血山,而在抹杀掉那支队伍之后,他便离开了。
穆隐和曲风说过,他感觉月魂殿的本部就在死域,所以在离开血山之后他便去了死域,开始在这片广阔的地域查探起月魂殿的踪迹来。
他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去了死域许多许多的地方,可却没有找到任何月魂殿的线索,而月魂殿在行动失败之后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有任何的动作。
整整做了一年的无用功,就算穆隐再有耐心,也不免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他离开了死域,开始在其他三域查探起来,又用了整整一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甚至已经生出了回归圣岛的念头,可他却没有真的这样做,而是又回到了死域,在这片地域上漫无目的地游荡起来......
此前整整一年,穆隐在死域没有任何的发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会回到这里来,可他却还是这么做了,是他相信自己最初的判断,还是冥冥中有一双大手正在推动着这一切的发生?
酒肆很是嘈杂,穆隐的抱怨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吃饱喝足之后,他把酒钱放在了桌子上,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拍着圆鼓鼓的肚子缓缓离开,汗水不停地从他身上滴落,在地上留下点点痕迹,却又很快就消散在了高温之中。
走出了酒肆,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穆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早已湿透,他用宽大的袖子抹了抹脸,咒骂道:“什么鬼地方,那么热,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还是赶紧走了好,不然总觉得自己像颗蒸蛋。”
穆隐在路边买了几坛清酒,而后便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不一会便走出了终夏城。
虽然在心里把月魂殿咒骂了好几千遍,但这却并不妨碍穆隐查探月魂殿踪迹的念头,嚷着不找也只是气话罢了。
既然再一次回到了死域,他自然不会就这样离开,可是一时之间,他却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找起。
站在终夏城的城门处,穆隐有些艰难地抬起了圆乎乎的脑袋,看了一眼死域的天,此时他那小小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滑稽,像是能够看穿头顶那片厚重的天空一般,透着一股深邃的味道。
“月魂殿啊月魂殿,这几年你可把我给害惨了,因为你,我这身上的肉可掉了不少,你他娘的究竟在哪!”
说完,穆隐沉默了一会,而后他那油腻腻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似乎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便已经有了决定。
没有方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因为你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走,可同时没有方向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因为无论你往哪走,都会是一种前进......
穆隐收回了看向天空的目光,从空间道具里取出了刚刚在路边买的清酒,拍开封泥,往嘴巴里灌了一口,淡淡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