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师兄的掩护下我回到道馆,临走前师兄顿了顿道:“师妹的书上看到过师妹这种病症,我想我可以配点药抑制一下,不知道师妹……”
抑制我体内的魔性?
好,当然好。
我巴不得地点头:“我喝,我喝的,师兄请你尽快配出来吧。”
师兄脸上严谨,点头:“好,趁现在还早我配出来放火上熬制,然后再去给白兄弟针灸。”
白冥安……
听到这个名字我脸上僵了一下,师兄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话,补充道:“师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
“我知道。”我打断他,扯出一个苦兮兮的笑:“我相信师兄会守信,我先进去换身衣服了师兄。”
“也是,你身上……”
咯噔,啪。
我逃似得进门关上,外头的师兄愣了愣,喃喃低语:“师妹她受了不小的惊吓吧,嗯,得快点回去配药。”
踏踏踏,外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背靠着门框,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滑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满心的茫然和不安,可是身上冲鼻的味道传出来,伸手就看见自己双手都是血迹,顿时让人从头到脚发凉。
洗掉,我要洗掉。
来不及烧热水直接冷水冲下去,一边哆嗦着嘴唇一边使劲搓着皮肤,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干涸的血迹混着水冲下去,一地的血水,红色的液体围绕在脚边,看上去触目惊心。
直到肌肤感觉不到冷水的刺激,被我搓出一层红色后我才停手。
师兄端着药过来的时候,我的头发刚刚擦得半干,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想着之前魔性发作的时候做出的种种可怕行为。
失忆,伤人,祝长乐和明珠……还有这几天的动物……
越想越害怕,感觉下一秒我的体内就爆裂出一个魔鬼,肆意地伤害所有人。又或者更可怕的,魔鬼占据了我的肉身,日复一日的,我终于失去了自己。
我脸色发白,听到外头敲门声。
咚咚咚。
“宁师妹,是我。”
是针灸师兄。我连忙站起来开门。
师兄朝我点了一下头,端着药进来:“刚刚熬好的,还有些烫你放一会儿再——”
我不等他说完拿过碗一口气喝光,直接被烫得咳嗽不停:“咳咳咳!”
师兄接过碗放桌子上,过来给我顺气:“师妹,你——诶,急什么,这么烫伤了喉咙可不好。”
我哑着声音问:“是不是喝下去我就没事了。”
师兄愣了愣,迟疑道:“我是借鉴了老方子的配药,主要是镇静安神作用,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不过,嗜血这种病可大可小,师妹你只是对动物血液无法抗拒,若这次的配药没有效,下次我可以试着在里面加一点血做引子那样——”
我脸上骤变,猛地抬头看过去:“不可以!那样子我宁愿……”
喉咙似乎涌上一股甜腥,我眉头一皱,试图压下去。
师兄见我不对劲,不由问:“师妹,你怎么了?”
我捂着嘴巴站起来想往外走,刚过了门槛,跑到走廊上扶着栏杆“噗”,喷出一大口鲜血。
红色的,异常鲜艳的血液,洒在绿色的草地上阳光下居然映出一点点幽蓝的光。
在那光芒之中,我似乎看见一只火红的狐狸舞着身后的长尾,用那双幽幽的冷郁的眼睛盯着我,似乎要把我整个人都吸进去。
夏日白天,我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通体发寒。
“师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我的药……”
耳边传来飘忽不定的声音。我别过头,听见他倒吸一口气。
“师妹,你的眼睛!”
血红塞满我的瞳孔,视线也是褪不去的红色,我看见一个人在我面前晃啊晃,他小麦色的脖子上青色的血管仿佛触手可及。
我咽了咽口水,伸手摸了上去。
“师妹!”惨叫声响起。
我无暇理会,我的世界里只有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它们从这具身体里流进我的喉咙,进去我身体里。
太美味了,我整个人的细胞都在沸腾,所有毛孔都打开,只为了品尝这绝美的佳肴。
那具身体在挣扎在颤抖,我却牢牢地咬住他的脖子,贪婪的吮吸着他的血液。
“师妹,别……”
他的呼救有些微弱下去。
忽然一道冰棱从我耳边穿过来,划破我的耳垂,为了躲避我不得已松开了他。
师兄得了空,捂着脖子退开了。
我红色的视线里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纤细高挑,唰一下,又一个冰棱打来,却是飞投在我的头顶,在上头的那一瞬间化作冰水,兜头倒下。
冰棱刺骨,打得我一个激灵。
茫然的瞳孔渐渐回聚焦,我张着嘴看着面前的人:“式薇?你怎么……”
周式薇走近,冷艳的眉头皱起,回头低骂了一句:“你居然给她喝镇静药,愚蠢!她的血液早就有了抵抗力,更别说你里面的成分刺激了魔性。”
可怜的师兄刚刚失血,脸色苍白,手还捂着脖子伤口,闻言愕然看着我:“什么魔性?宁师妹怎么会有魔性……”
被发现了,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的。
不,不要!
我跑到师兄面前,举动太突然把他吓了一跳,非常迅速地躲避过去。
我受伤地站在原地,怔怔道:“你怕我。”
师兄动了动嘴唇,勉强扯了笑容:“没有,师妹你想多了。”
说谎,他连眼神都在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