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林李非凡在说话的时候脸上的忐忑过于明显,导致保诚终于后知后觉的体会到了。她似乎并不像只是在讨论东方涟漪有什么目的这么简单,保诚有些狐疑又有些警觉的问林李非凡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套我话呢?你别告诉我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不是你这个当老板的开这家公司本来就是为了掩饰,其实你也另有目的,你也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
谁说宝成的智商垫底的?靠!他这敏锐程度已经直逼杜迷津了好不好?真是跟着学坏了!林李非凡在心里恨恨的说道。她因为自己刚刚愚蠢的“搬石砸脚”行为而懊悔不已,再加上本能的有些心虚。于是她刻意的避开保诚的目光,低下头强笑着遮掩道:“我能有什么目的啊?你这人真没劲,怎么看谁都像坏人呢?我投了这么多钱进来,不为了好好开公司,你当我有钱烧的啊?我和我妈可没什么钱,经不起我这么大手笔的掩人耳目。我跟你说,我开公司就是为了把公司好好经营下去,让我妈以后能多享点儿福,要是我真把公司经营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的,至少证明了我不是庸才。我妈和我爸的关系没准还能因为我争气而变得更加好一些,所以这就是我的目的。”
保诚许久都没有说话,而这沉默愈发压抑着林李非凡的情绪,她不得不再次抬起头,想要看看保诚是什么反应。只一眼,林李非凡就后悔了,她在保诚的脸上看到的是失望和伤心。保诚有些悲伤的苦笑了一下,他像往常一样伸手揉了揉林李非凡额前的碎发,明明是个宠溺的动作,然而伴随的却满是惆怅的嗓音。在林李非凡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傻丫头,掩饰的越多错的越多,你还没发现吗,你平时从不管林福佑叫爸爸的。你果然是有事情瞒着我。别跟我解释,真的,我宁愿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但是别骗我。你可以有你的小秘密,你不想说,我不再问就是了。”
保诚话音刚落。电梯也正好停在了32楼的位置,门一打开,保诚抬脚就出了电梯,看都没有回头看林李非凡一眼。林李非凡跟在保诚身后,看着他逐渐加快的步伐和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一种格外强烈的感觉正在告诉林李非凡,如果她现在不做些什么,这个人就彻底走远了,是从生命中彻底走远了,以后未必追的回来了。想到这儿,林李非凡突然下了决心,冲着保诚的背影高声叫了一句:“等等!”
保诚应声回头,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正是这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才最不应该出现在保诚身上。林李非凡了解保诚的燥郁和冲动,她宁愿看到他生气或是对自己的鄙夷,因为只有情绪有变化,才说明心里不绝望。而现在这样心如死灰的保诚,让林李非凡觉得格外陌生。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到底对不对,但她还是想赌一把,于是她有些艰难的冲保诚说道:“你愿不愿陪我去楼梯间里聊上几句?”
“看到那排小平房了吗?就在那座红色的高楼旁边,它们有点儿小,你可能看起来有些费事。不过你认真看,还是能看到的,你看那个小小的灰色的烟筒,就在那儿。”保诚和林李非凡并肩站在32楼的楼梯间,林李非凡顺着墙上的窗户指着外面某一处建筑对保诚说道。
“嗯。”保诚只是象征性的回应了一句,态度依然冷淡疏离,然而林李非凡并不介意,依旧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看到就好,还真怕你看不到呢,毕竟它们站在这里看,实在是太小了。8年前,这里还没有这么多的高楼大厦,当时那片小平房是归属于它后面的那个小区的。那是个国企职工的住宅小区,里面有很多退休的老工人,岁数大了,上下爬楼梯总是很费事儿,小区里又没有那么多一楼,所以就在小区外墙边上又建了一排平房,分给那些以最低级别退休了的老人住。可是建起来还没到两年,政府就把这一片儿定位了市中心重点开发的商业路段,一时间水涨船高,好多旧的小区、矮的楼房都拆了。开发商争相在这里建起有很多高层的高档住宅小区。可是那排平房里有几家老人并不满意开发商给出的收地条件,他们穷苦了一辈子,总想着好不容易赶上拆迁,要尽可能多的给儿女争取一些好的待遇。老年人总是比较较真。而且钉子户这种事儿还真是挺有感染力的,本来只是几个倔强的老人,不知道怎么撺掇到后来,竟变成一整排平房里所有的老人都不愿意把自己的房子卖给开发商了。现在不是以前了,有钱人不再是土老板。一般都会花钱给自己买个地方的人大代表当当,虽然都是个空职,但说起来很牛逼啊。不过这钱权一挂钩,反倒是行事畏首畏尾了,强拆是肯定不敢的,这要是闹出人命可是大事儿,而且整整一排平房都是老人,搞不好就给你去市政府门口等着告状,这个谁受得了啊?不能拆又谈不拢就只能耗着了,可是开发商也不是善茬啊。我不能毁你房子,但我定时断你水电总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