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李非凡得意的扬了下脖子,脆生生的接了句“那必须的”,这倒搞得殷明镜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谦虚的笑着挠了挠头,小声说着:“嘿嘿,还在学还在学。”说完略微正了正神色,继续认真的说道:“你们可能觉得家父姓曹,我却姓殷,听起来有些奇怪。我想想,我用你们能听明白的话解释一下吧。我母亲原本应该算是现在省长家的独生女,那个时候我父亲应该也就相当于现在的县长吧。”殷明镜偏着头认真的边想边说道,作为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要想把古代的官员等级完全套到现代来,还是非常有难度的,所以虽然殷明镜说的有些缓慢,但大家还是很耐心地听着。
殷明镜说到这里,见没有人表露出丝毫的不耐烦,于是他稍稍多了一些自信,连语调都不自觉的高了许多,他接着刚才的话继续缓缓说道:“母亲从来都没有嫌弃过父亲的家世寒微,相反,父亲因为母亲娘家的引荐和自身的努力,很快得到了晋升的机会,从一个外放的小官不足三年就成了京中的从二品重要官员。父亲感念母亲的知遇之恩,夫妻二人一直琴瑟和鸣,感情极好。可是上天偏爱棒打鸳鸯,母亲自从嫁与父亲,就一直为父亲的仕途打点操劳,身体一直不太好,生下我之后身体愈发不济了,没两年,母亲就先父亲一步油尽灯枯,撒手人寰了。父亲悲痛欲绝之下,为了纪念与母亲的结发情谊,故而让我改随母姓,更名为殷明镜,这就是为什么我与父亲的姓氏不同的缘故。”
殷明镜说道这里,脸上显出了一丝伤感和唏嘘。杜迷津明白,以殷明镜两岁丧母来说,他与圣母的感情未必会有多深厚,这份唏嘘更多的来自于对父母之间情深却不得长守的感慨。古人常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见是极重视传承的,能让家中长子改随母姓,只是为了纪念亡妻,对于一个家世显赫的古人来说,应该算是真爱了。但是除了殷明镜姓氏的原因,她更想知道的,还是殷明镜与杨卓年究竟是怎么穿越时空过来的,了解了这一点,以后送他俩回去可能会用得上。所以杜迷津只好尴尬的咳嗽一声,打破这份伤感,有些煞风景的问道:“明镜,那你与卓年又是怎么相识?怎么一起穿过来的呢?”
殷明镜听到杜迷津的问话,低下头擦了一下微湿的眼眶,平静了些心神后,回答道:“杨兄是家父府上管家杨叔之子,自幼因为年龄相仿,杨叔疼爱我没有母亲陪伴,父亲又一直繁忙,怕我寂寞,便让杨兄伴与我左右,和我一起读书一起成长。虽然对外说出去是我的伴读,有主仆之谊,但家父一直待杨兄视如己出,我与杨兄也一直兄弟相城,感情甚至好过于别人府里的亲兄弟。时局动荡,越是位高权重越是引人嫉妒,家父一生为官又身居高位,自然会有很多政敌,若说弱点,我便是家父的软肋,所以从小到大活的也不太平。我八岁的时候,家父为了找一个信得过的人贴身保护我,便于杨叔商议,送卓年兄去江湖门派下习武,到他十五岁归来时,便一直是我的贴身侍卫。说来惭愧,若不是因为我,杨兄本可以在杨叔膝下承欢,最无忧的时光却都因为我扔在了苦练武艺上。以杨兄今日的本事,足可以浪迹江湖,过一些闲云野鹤般无拘无束的日子,却又因为我而放弃了仗剑江湖伸张正义的梦想,现在还被我连累的一起流落到了这里,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为双亲尽孝了。”
殷明镜说到这里语气里满满都是愧疚,而这份未加任何掩饰的愧疚,装是绝对装不出来的,可见他与杨卓年的感情真的如他所说的一般,胜似亲兄弟。杨卓年听了这话也没有过多的客套,只是将手轻轻搭在殷明镜的肩膀上,简单的回了一句:“兄弟之间,何言连累?能护你毫发无伤,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杜迷津看着殷明镜与杨卓年对视的目光,总觉得基情四射,但这也是一种本能的玩笑吐槽。她明白,男生照比女生有着更广的心怀和更宽的胸襟,有时男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不用说很多,只是一个眼神便足以照亮彼此、生死相托。
杜迷津能明白的这些,殷明镜作为当事人自然也是懂得的,他在杨卓年温暖如长兄的目光中,无声的笑了笑,抬手紧握了一下杨卓年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宽厚手掌,算是一种回应,转回身接着说道:“近几年,家父升为一朝丞相,已经鲜少有朝廷官员与他为难了。只是最近昱王爷的势力逐渐扩大,渐渐有了不臣之心。可他若想篡位,最忌惮的便是家父在朝堂这么多年积攒下的势力,也派食客登门游说过几次,但家父忠君爱国,上门的食客没少碰钉子,于是昱王爷便打起了我的主意,家父也料到昱王爷最后会走这一步。于是之前的几次,因为我身边侍卫众多,昱王爷派出的人都没有得手,但昱王爷做事一向狠辣歹毒、不留证据,想要凭空扳倒一朝王爷实在是不容易。于是家父只能在我的安危上多加小心,可是我也不能总是前呼后拥的一堆人一起出门啊,而且我朝明律,文臣不得领兵,家里的侍卫数都是有限的,太多的人招摇过市,难免给家父招来非议。所以最近一次,也就是三个月前,我与杨兄单独出府去别处办事,就给了昱王爷可乘之机。没想到接连失手的昱王爷,这回竟派出了从江湖上招揽的死士,武功高强不说,还各个都有拼命的决心,杨兄就是武艺再高,也终究难敌人多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