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来。

只是在这种半窒息的状态中,听到贝彰问:“她在骗我么?”

俞益茹说不出话来。

贝彰又说:“还是你在骗我?”

俞益茹勉强挤出一句话来:“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骗你。”

贝彰的语气不只是因为压低还是说话离得太近,显得有点委屈:“因为想让我安心些啊,我知道有一种心理疗法,就是这样子的。”

俞益茹稍稍推开贝彰,蹙眉道:“那你还是不相信我。”

贝彰将下巴抵在俞益茹的肩膀上:“让我猜猜,沛奕然和你说了什么,她是不是说她最开始的诊断错了。”

俞益茹点了点头,又想到贝彰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开口道:“是的,她是这样说的。”

“但是她既然做出了这样的诊断,又凭什么说最开始的诊断是错的呢?”

俞益茹没想到贝彰会这样说,一时也混乱起来。

她毕竟对这种疾餐医疗上的事毫无头绪,因此听到贝彰这么一说,也觉得颇有道理。

但是这种事也并不是看谁有没有道理的,俞益茹压住心里的恐慌,还是更倾向于相信沛奕然。

因为……

“沛奕然是医生啊,她都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能有什么问题呢。”

贝彰的头靠在俞益茹的耳侧,吐息灼热:“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也有感觉。”

事情又朝着俞益茹没料到的方向去了,俞益茹并非没想过贝彰会不相信,但是没想到贝彰居然不相信的是这方面。

她都不相信沛奕然给出的诊断,那还有什么值得她相信的?

过了夏天她还没死?

不对,按这个逻辑看来,就算夏天没死,贝彰也可以说沛奕然的诊断不可相信,也可能是活不过秋天。

俞益茹撑着贝彰的肩膀把她推开,觉得自己的脑袋又疼又涨:“你不要绕我,按你的说法,那人都是会死的,本来也不过是个早晚的问题。”

“我的寿命会更短些。”

“你凭什么这么说?”

“父亲是在我十六岁那年离开的。”

俞益茹哑然。

她头一次知道,原来贝彰的父亲已经逝世了。

她顿时觉得自己戳到了贝彰的痛脚,低头不语,半晌才说:“是,是这样么……”

贝彰点头:“是啊,他因为实验失误化学药品中毒而失去行动能力,最后没有熬过两年。”

俞益茹:“……”

俞益茹硬着头皮说:“这件事很让人难过,但是这和体质没关系吧?”

贝彰点了点头。

她又说:“我母亲生下芙蓉之后就失踪了,所有人都告诉我她抛弃我们了,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因为在某些方面据说很有天分,于是跟着父亲的朋友去了战场。”

俞益茹觉得自己没跟上贝彰的节奏,于是只“哦”了一声。

“但是这样一来,我就不知道应该把芙蓉放在哪里,所以只好扔在了医院门口。”

俞益茹:“……”

这种事再说下去就有点耸人听闻了,俞益茹连忙抓住贝彰的手腕,说:“是沛医生捡到了贝戎又把他养大么,怪不得芙蓉有点仇视你呢。”

“不是的,我遇到沛奕然是在前线,她是战地医生——因为当时室外温度太冷,我又要连夜离开,担心芙蓉撑不到白天,最后把他一起带走了,但是养孩子太麻烦了,最后还是让沛奕然收养了他。”

俞益茹:“……真是,一波三折。”

俞益茹虽然被贝彰这些话说的一愣一愣,倒也没忘记先前在说什么,因此还是说:“可是这些都和你的体质没关系啊。”

贝彰点了点头:“我知道没关系。”

俞益茹抬头望着贝彰。

对方也看着她,双眸像是漆黑的深潭。

她说:“我知道没有关系,可是我就是想把这些,都告诉你。”


状态提示: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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