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罡如此愤怒,饶莎长公主也起身,将吴罡手中攥着的手书接过,一看,竟是噗嗤一笑。
饶莎竟是忘记了,当日在宛城,流嫣是如何拒绝她的,但是,如今可是在刑部,他又来了这么一招,此刻,那个风度翩翩的秋歌不在,谁会当他心尖上的人呢?
况且,这也是不为外人道也的私密之事,如何能摆到公堂之上?
但饶莎还是没有忍住笑了。
随即坐下身,收敛笑意,没有多说什么。
而萧恒也是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他已经猜到了,流嫣写了什么,此刻,看着兰若闹的如此凶,说的如此信誓旦旦,也是觉得好笑。
对于吴罡的话,流嫣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却没有多说什么。
兰若看着流嫣如此模样,竟是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扑向流嫣,一边扑一边骂:“你这个衣冠qín_shòu,敢做不敢当,我要杀了你,你毁我清白!你这个畜生!”
兰若极其亢奋,然而,他与流嫣不过一步的距离,她的手却始终没有碰到流嫣的身子,此刻,她终于回过神来,却发现,她的手腕被人狠狠攥住,他不能动弹分毫。
才要叫骂,待看清楚来人之后,却一下子像泄气的球,不敢在嚷嚷了,一下子安静起来,同时将头别到一侧,竟是不敢与那人对视。
不只是她,杏儿,彩儿,包括一贯骄横的梅如欢,此刻都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而此时,后方的暗格也传来一道声音,吴罡一惊,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朝着殿下恭敬的行了一礼。
“下官见过靖远侯。”
来人竟然是匆忙自甘州赶回来的百里瑾,此刻,百里瑾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但面容憔悴,眼中布满血丝,整整三日不眠不休,他也不知是累坏了多少匹马,日夜不停的奔驰在路上,只为快速回到京都,他害怕,若是回来晚了,会失去什么。
果然,到了京都地界,发了一个影卫专属的信号,暗影暗夜大惊,但暗夜依旧不敢离开老夫人半步,而暗影则去接应,进京一道便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详细告知,在听到老夫人病危之时,百里瑾眼中腥红,像一只疯狂的狮子即将暴走一般,但最后得知此刻已经脱离危险,由暗夜与崔成在旁照顾,才稍稍放心。
而此刻,顾不得回侯府看望老夫人,便直奔刑部,他不能让流嫣出事。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眼前的人,还鲜活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虽然面容憔悴,身上布满伤口,但至少,还没有出大问题。
百里瑾站在流嫣身前,就那么看着流嫣,竟让一直心绪没有变化的流嫣莫名的想要流泪,没有想到,还能见到百里瑾。
此刻,流嫣甚至想要扑进百里瑾的怀中,但是仅剩的理智让她站在了原地,微微扯动嘴角,艰难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百里瑾眼中带着一丝不忍,此刻,却也没有过多的与流嫣交谈,他现在要做的,是要将流嫣带走,离开这里。
转过身,百里瑾站在流嫣身侧,看了一眼吴罡,又看了一眼她身侧此刻也已经正襟危坐的饶莎长公主,此刻,对她点了点头,表示谢意,他早已经听说此事,若非有饶莎长公主从中斡旋,怕是流嫣挺不到今日。
这是一份恩情,看到百里瑾如此,饶莎心中也是高兴,看来,的确没有白做事。
随即百里瑾的目光便投向梅如欢,眼中带着一丝凌厉之色,虽然他心中知晓,以梅如欢的本事,是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的,但是,此刻,也是极其愤怒,还有兰若,几时变成如此模样?
至于杏儿彩儿,也是本事大了,居然都敢代表侯府,代表他的意志在刑部里替人作证了?
“你们还有没有将我这个侯爷放在眼里?”百里瑾盛怒之后,却是轻飘飘的问了这么一句。
然而,梅如欢与兰若四人听得此话之后,竟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忙道:“奴婢不敢,妾身不敢。”
“不敢?”百里瑾一声冷笑,便再也没有看他们。
而兰若,心头一凉,他们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百里瑾居然这么快就赶了回来,而且看其模样,定是不眠不休的快马加鞭,没有想到,为了一个流熏,竟然当真惊动了百里瑾。
看来,大势已去了,但是,兰若还是不死心,如今流嫣不死,就是死,她便是死也要狠狠的反扑。
“吴大人,此事涉及我靖远侯府的颜面,而且我与流大人私交甚好,怕是此事是个误会,不知可否让本侯自行处理?”百里瑾朝着吴罡问道。
听得此话,吴罡也是有点尴尬,虽说是如此,但是皇上命令要将流熏留在刑部,他又哪里敢私自做主,若真是交给百里瑾处理,怕是此事就是不了了之了。
但百里瑾离京,这短时间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却没有在百里瑾回来之后处理此案,也是有些不说过去。
“这。。”吴罡也不知该如何了。
而李茂更是吓的躲到一侧,不敢露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刻,此案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百里瑾却突然回转了。
吴罡不知如何开口,这时,皇上竟是从暗格之中缓步走出,一身便装,张福海在身侧随侍,众人齐齐跪地三呼万岁。
百里瑾也跪下,眼中却是寒光一闪,看来,皇上也是参与了其中了,留住流熏,看来是要对自己出手,皇上终于忍不住了吗?
“都起来吧,朕今日微服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