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牧手背上被胡蜂蜇伤的地方,已经消肿,虽然有淡淡的疤痕,却不痛不痒。
他往回走,看到那些追赶而来的大汉头被蜇伤,肿得像猪头一般。他想笑,可是自己也中了招,着实笑不出来。
壮汉之中,有人认出了冯牧,大声叫道:“就是这小子,他和那小鬼是一伙的,大家把他抓回去。”
冯牧皱起了眉头,这伙人充当打手,根本不问青红皂白,见那个小孩难以对付,就打算将他抓回去邀功请赏。
“就跟他们回去吧,跟这些不讲理的人也说不通,反正有徐大哥在,到时候他出面,把一切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冯牧这样想着,就有一个男子走过来,抓着他的手臂,快步往回走去。另外有人催促说被胡蜂蜇伤,要早些回去擦点药酒,早些消肿,不然没脸见人。
回到酒馆外面,徐爱的马车依然停在原地,可是马车上却没有人。
等到进了酒馆,坐在一张靠近柜台的八仙桌旁边的徐爱,见冯牧被一个男子背在背上,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这位小兄弟受伤了?”
见徐爱气度不凡,掌柜暗中给自己使眼色,那名汉子知道徐爱来历不凡,恭敬地回答道:“是这样的,回来的路上,这小孩突然就晕倒了,我只有将他背回来了。”
一听此话,徐爱走上前去,冯牧突然睁开眼睛,向他眨了眨眼,徐爱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淡漠的笑容,知道这不过是冯牧小孩心性,故意装晕,要人背着走。
“还不快将那小爷放下来,但愿他没事,不然你等吃不了兜着走,你们眼前这位便是工部郎中徐大人,还不赶快陪罪?”
掌柜之前因为冲动,冒犯了徐爱,从有礼那里得知了他的身份,当即吓得六神无主,好在徐爱宽厚,没有跟他计较。即便如此,民不与官斗,他依然有些胆战心惊。
若他请来的这些伙计,不小心伤了徐大人的兄弟,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就算徐大人再宽容大度,他也不信他会绕过伤害他兄弟的人。
听到掌柜的话,那人连忙将冯牧放在椅子上,一众人就要下跪,徐爱微微笑着说道:“不必如此,你们又没犯错。”
一众人听到徐爱的话,暗中松了一口气,旁边的掌柜却如临大敌,生怕这些粗鲁的汉子伤了冯牧,不然这孩子怎么还不醒来?
就在这时,冯牧轻声咳嗽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睛,故作惊讶的说道:“我怎么睡着了,一定是那小子搞的鬼。”
掌柜松了一口气,几个大汉也随声附和,说道:“一定是这样,那小鬼狡猾的很,就连我们也中了招。”
徐爱看着这些给自己找台阶下的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旁边的有礼见冯牧已经回来了,用恳切的眼神看着徐爱,轻声说道:“大人。”
徐爱无奈的点了点头,对掌柜说道:“现在可以上菜了。”
有礼露出喜悦的神情,长途奔波,他早就渴望大吃一顿,然而大人平时作风朴素,崇尚素食,可是对于做粗活的他,素食吃多了没力气。
有礼将烧鸡扒开,给徐爱递过去一只鸡腿,徐爱微微摇头,拿起筷子只是去夹青菜,有礼便将鸡腿给了冯牧,冯牧说了句谢谢有礼哥。
有礼依然不敢去拿另一只鸡腿,只是小心翼翼的吃着鸡肉,徐爱没吃多少,便停下了筷子,对有礼说道:“想吃就吃吧,你又是背书箱,又是赶马车,劳苦功高,跟着我辛苦你了。”
有礼感激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辛苦,这本是有礼分内之事,谢谢大人关爱。”
一边说着一边将鸡腿喂向自己的嘴,冯牧也不客气,大口吃饭,不停的夹菜,他本为习武之人,体力消耗更快,需要补充的营养也更多,何况和那大白猿一场大战,他腹中早就空空如也。
吃过饭之后,掌柜为了陪罪,执意不肯收钱,徐爱将钱放在桌子上,便招呼着有礼和冯牧,往店外走去。
他们刚走出店门外,就在徐爱要登上马车的那一刻,突然窜出来一道人影,死死地拉住了徐爱的衣袂。
冯牧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衣着破旧,还有好几处补丁,原本的灰布衫,已经洗得发白。他的头发有些杂乱,用一根枯枝做发簪,将长发束起。典型的山羊胡,夹杂着几丝银白的胡须,配上他尖嘴猴腮的脸型,看起来很是阴险。
“阁下有何指教?”
被人紧紧拉着衣袂,徐爱不由得好奇,出声问道。
那人的脸色却变得凝重,说道:“大人,恕在下直言,你印堂暗淡,眉宇不舒,耳垂处还有皱纹,是大凶之兆啊,若不化解,不出半年必然无疾而终。”
就连冯牧都能够听出来这是江湖术士的无稽之谈,有礼更是气氛,大人对他可谓是仁至义尽,所以他当先站出来骂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我们大人暴毙而亡,你这等江湖骗子为了骗几个银子,就喜欢胡编乱造,危言耸听。”
有礼说着,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教训那个江湖术士,徐爱伸手拦住了他,说道:“有礼,枉你名叫有礼,沉住气,且听这位先生说完。”
那人倒也没卖关子,继续说道:“大人长期操劳,经常长夜无眠,所以导致心脏衰竭,忧劳成疾,若照此下去,在下刚才所言,绝对会应验。”
徐爱平声回答道:“谢过先生好意提醒,徐某记下了。”
“那你说说我能活多久?”冯牧不相信这个江湖术士信口胡诌,找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