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海抓着船家迅速回游,而韩少飞和十八两人却已经捉襟见肘,船身倾斜得厉害,他们又不懂的帆船的操作技巧,空有一身蛮力,却毫无作用。
“难道就这样葬身大江了吗,我偏不信命!”韩少飞大喊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刀,打算砍断桅杆,那样的话,没有了帆布大面积受风,船身也不至于摇晃得这样厉害。
汪大海抓在手里的船家见到这一幕,大声叫道:“不要啊,不能砍断桅杆!”
可是他还是慢了,韩少飞出手何等快,一刀下去,桅杆就被砍出一道巨大的口子,好在它够粗大,没有被一刀砍断,船家继续呼喊,也不顾自己口中灌入了几口江水。
他的呼喊终于起了作用,韩少飞砍了一刀之后,就听到了他的声音,连忙收起刀,全力与十八配合,在船家重新操控帆船之前,他们要拼尽一切手段,坚持住。
巨大的波浪打上船头,韩少飞和十八两人身子都被冲了起来,但手依然死死抓着绳索,而船舱里的人情况也不妙,江水灌进了船舱,都被淹到了腰部以下,戚大姐高高举起冯牧,不让他溺水。
汪大海用力划水,船家腿上受了伤,忍着疼痛跟他一起,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生命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他不再打算逃跑,而是决定用尽一切手段将所有人救出生天。
离船大概还有五米左右,汪大海猛喝一声,额头的青筋暴起,他一把抓住船家的衣领,以巧妙又刚猛的力道扔了出去,船家嘴里喊道:“救命啊。”身子在半空中快速向船头飞去,韩少飞一个箭步冲上去,在他跌落船头的时候,接住了他。
船家左腿上还插着汪大海的匕首,却顾不得许多,立刻跑去操控帆船,指挥韩少飞和十八帮忙,让十八把帆布收起来,又让韩少飞去掌舵。
经过三人的同心协力,船身终于稳定了,可是暴风雨却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更加猛烈的撞击着船身,仿佛不将这个与它抗衡的破船粉身碎骨,不肯罢休。
汪大海大吸一口气,真气在体内流转,然后他一个鱼跃,跳出了江面,身子稳稳降落在船头,参与进三人的配合中,通过四人毫不妥协的努力,不时的调整帆布,船身在风浪中,虽然摇摆不定,却始终没有沉没。
正是迎着这样的暴风骤雨,破旧帆船艰难前行,大概过了半个钟头,暴风雨终于停了下来,一众人原本厚厚的衣服被彻底打湿,全身传来刺骨的寒冷。
备洗的衣服也全部打湿,在二月的寒冷天气中,再不赶快换上干燥的衣服,所有人都会因为风寒而发烧,最后丢失性命。
当下最要紧的便是将船停泊靠岸,到岸上购买御寒的衣物,补给干粮和其他生活物品,这一次暴风雨,冲掉了他们很多东西,可谓损失巨大。
婴孩冯牧和另外两个小孩,在此次劫难中,受到的伤害格外严重,受了风寒不说,还发起了高烧,婴孩冯牧因为太过痛苦,几乎将嗓子哭哑,看在戚大姐眼中,是说不出的悲凉。
船家的情况也同样糟糕,拔出匕首之后,他的伤口肿的厉害,再不及时处理很可能感染,一条腿也废了。
然而船上原本准备好的药物,被大水冲了个干净,必须要到就近的市集去购买。帆船刚一停靠,韩少飞立刻抱起冯牧,脚步如飞的向集市跑去。
可是他们停泊的地方正是荒野,到哪里去寻找集市药材铺,韩少飞大喊:“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分四个方向去寻找药材铺,十三你受伤最重,和戚大姐留在这里看住船家,汪大海轻功最好,带着十三的飞云箭,往左边去。”
在他说话的时候,老九和十八也都各自抱着一个孩子,韩少飞不再迟疑,飞速向中间的一条小道窜了出去,边跑边喊道:“如今是在赌运气,谁先发现就飞云箭报信,务必在最短的时间找到,孩子都在发高烧,晚了就难救了。”
汪大海根本不理会,当先飞出去百米开外,其他两兄弟遥遥答应了一声,也都快速跑去。在四人中,老九腹部的伤口原本已经渐渐愈合,可是经过这一次剧烈的震动,伤口又再次被扯开,鲜血染红了衣衫。
十八原本被老怪物震伤,好在这段时间都在不断地运功疗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倒也没有多大问题,因为他是独臂,抱着一个小孩子,不能换手,手臂总不免有些酸麻。
船家腿上的匕首虽然早已经拔了出来,也包扎了伤口,可是没有止血药,鲜血还是缓缓地涌出来,他一张布满沧桑的脸,由红转紫,此刻又变得苍白,再这样下去不免失血过多而死。
十三看着他痛苦捂着伤口,不禁摇了摇头,啐了一口,骂道:“那盗贼汪大海当真不是人,一出手就要了人半条命,真是祸害。”
这样说着,他扯下一块破布,蹲到船家身边,船家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连滚带爬退出去几米远,十三大声呵斥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那盗贼,我是来帮你的。”
说着就用破布紧紧缠上了船家的腿,血倒是止住了,可是伤口红肿和化脓却没有办法,再不及时医治,估计这条退也就废了。
时间在逐渐过去,半个多时辰过去了,船家已经疼得死去活来,却还是不见任何人发出讯号,十三不禁在心中暗自着急。
而一直咬牙坚持的戚大姐,因为全身的寒冷,和强烈的担忧,自身的精神也开始崩溃,她终于被这无情的世道所击倒,只感觉头重脚轻,便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