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飞等人本就不熟悉水性,加上操控帆船本就讲究技巧,对于杀人在行的锦衣卫而言,要操控这艘帆船,真是比杀人还难。
韩少飞和十八在船头转动着帆布,江面上一阵风吹过,船身东摇西晃,韩少飞一阵头晕,几乎又要吐出来,好在这些日子都适应了,也运功调息,总算没有了过激的反应。
船家依然处于昏迷之中,十三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汪大海,汪大海自顾自吃着东西,还不时询问戚大姐要不要陪他一起喝杯酒。
心烦意乱的戚大姐没有理会他,而是担心孩子们的安危,且不说婴孩冯牧,便是她的两个孩子,都没有醒转的迹象,当真是让她心急如焚。
在韩少飞和十八的努力下,船身终于动了,不过看行驶的方向,不是前进,而是倒退,这反倒让他们愈发为难。
似乎双方都在争取时间,在韩少飞等人忙着逃跑之际,县衙里正在加紧时间召集兵马,由经验丰富的捕快头带领,正杀气腾腾的向他们逃匿的方向追来。
而收到飞鸽传书的知府,知道事态的严重,也立刻修书禀告上级,紧接着抓紧时间派兵追缴反贼。
于是,在这个不算大的州府,即将上演一出猫捉老鼠的游戏。
韩少飞等人经过半天的努力,终于将帆船驶离了岸边,可是经过了这么久,帆船并没有前进多少,多数时间都是在来回的打转,将两人急得满头大汗。
反而是船里的人,且不说十三和老九这些北方人,就算是汪大海和戚大姐,也不免有些头晕。照这样下去,船没有驶出去,人倒是折腾了个半死。
便听得“哇哇”的哭泣声,冯牧醒了过来,戚大姐喜出望外,可是还不等她笑出声,冯牧就尿湿了裤子,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帮冯牧换尿布了。
另外两个孩子,依然是沉睡着,床已经被打湿,他们只能像那些锦衣卫一样,用厚衣服垫着,睡在木板上。船家昏迷中,身体开始颤抖,十三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也开始发烧,急忙将买回来的药给他服下。
韩少飞两人强忍着头晕,终于摸清楚了一些技巧,在两人的配合下,帆船缓慢的前行着,而他们不知道,这个时候,后面追捕他们的追兵,已经愈来愈近。
一马当先的捕快头,不断挥舞着马鞭,他这样做的目的再简单不过,立功还在其次,只求不要放跑了朝廷要犯,不然上头怪罪下来,他就是首当其冲背黑锅的人。
“你们都快一点,务必要在一炷香之内到达江边,放跑了乱贼,所有人都不用吃饭了。”
他头也不回的大吼道,后面的人齐齐大喝,一时间喊声震天,马蹄声似乎踏碎了山河。
时间在争分夺秒的过去,韩少飞等人的帆船还在江水中缓慢的前行,而船舱里闭眼休息的老九,当先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一个起身就冲到船头,对韩少飞说道:“不好了大哥,似乎有追兵。”
“不合理,我们一路上小心隐藏,这样都能被发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十八摇了摇头,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在船舱里坐着的十三,此刻听到他们的议论,眼光不善的望向汪大海,没好气道:“是不是你又乱杀人,暴露了我们的踪迹?”
汪大海哈哈一笑,道:“是我又如何,老子只恨杀的太少了。”
十三听到他这句话,忍不住就想要跳起来破口大骂,可是他旁边的戚大姐扯了扯他的衣襟,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忍着,不要轻举妄动。
王大海依然坐在椅子上,啃着一个苹果,他此刻也有些郁闷,心想没杀那三个毛贼,就是他们将他逃匿的方向泄露了出去。
想到这里,汪大海有些气结,做事向来果断的他,竟然会有些妇人之仁,看来和这些个锦衣卫呆久了,自己的行事作风也受了影响,他在心中暗暗打定注意,就算以后他们拿解药的事情威胁自己,他也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办事。
“呼呼呼”尖锐的破空声传来,岸上的追兵不断向帆船上射来无数的箭矢,有的箭穿过竹棚,插在木板上,有的则停留在乌篷上。
汪大海骂了一声:“他娘的,真是不知死活。”然后站起身来,向船头走去。
十三没有跟他一起,而是将伤员和妇孺护在身后,待箭矢飞进船舱,就用兵器格挡开,戚大姐感激的看着他,紧紧地抱住冯牧,要是他不小心被擦伤,恐怕会有性命危险。
“你跑出来干什么?”韩少飞看着汪大海来到船头,没好气的问道。
汪大海朝江里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的说道:“那些阴魂不散的人自寻死路,老子这就去成全他们。”
他说着就跳进了江水之中,寒冬还未完全过去,此时的江水是说不出的寒冷,而他已经是第二次跳进去,由此可见他的果断与决绝。
汪大海一个潜水就游了两丈开外,他刚冒出头呼吸,岸上的追兵就发现了他,所有飞箭都对准他射了过去,他只得立刻潜入水中,逐渐向追兵们靠近。
“汪大海拖住他们的时候,我们必须加快时间逃离,不然追兵越来越多,就越来越麻烦。”韩少飞说道,一边将射向自己飞箭挡开,一边操控着帆船。
捕快头看着江上的叛贼,却无计可施,只得干着急,他大喊道:“给我用力射死他们,你们没吃饭吗,将弓拉成满月。”
他的话刚说完,汪大海突然就从水里弹了出来,所有人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