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冯牧为人质,天门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只要他们能够顺利逼迫皇帝朱厚照让位,便能够控制整个天下。
他们前行路途上看似已经一帆风顺,然而却忽视了那些变数,这些变数将是最为致命的暗礁,足以让这艘大船覆没。
在天门看来,要顺利接近皇帝不难,难的是要让他屈服于他们的威势。一想到大明天子竟然会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中,天门中人便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
纪贤押解着冯牧,离开寒秋谷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天门的总堂赶去。
天门的总堂很隐秘,江湖中人虽然对这个神秘的组织闻风丧胆,也想要将它连根拔起,可是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更不知道要对付的首脑是谁。
身为天门里面的重要人物,纪贤也不清楚门主的庐山真面目,听他说话的时候,是故意改变的语声,自然猜测不出来他的具体身份。
他甚至怀疑在他面前指挥他们的门主,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真正的幕后操控者另有其人。
带着七名精锐,选择了最好的马匹,一路风尘仆仆的向浙江金华赶去。这里是他所熟知的总堂,只是不知道是否真的是总堂。
所谓狡兔三窟,以门主的老谋深算,自然不会将所有的赌注押在同一个地方。
纪贤不再去思考那些,因为他时日无多,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一条,将冯牧顺利带回去,然后坦然面对死亡。
这名秃头的僧人,与少林的僧人大不相同,他从不遵守清规戒律,可唯有一条是他严格遵守的,便是他从不近女色。
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他的身世,就连他本身姓纪,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晓。
成祖时期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被处以凌迟之刑,其妻女也被发配戍边,而纪贤就是纪纲的后人。
他从小就作为奴隶过着艰难的生活,繁重的徭役让他生不如死。每当被军卒鞭打,紧咬着牙齿的他便在心中发誓,要将这些人杀死,挫骨扬灰。
等到他少年时期,终于决定逃出那地狱。为了让他顺利逃走,他的亲友们相继死去,最终掩护他逃出了边境的矿石厂。
他虽然逃了出来,可是被杀死的父母亲人的尸体却被高高悬挂在木杆上,警告那些逃走的人,这就是敢忤逆的下场。
纪贤在深夜里,远远望着矿石厂,以及黑暗中模糊不清的那些木杆,上面的尸体他看不清,眼中只是泪水。
接连暴尸十几天。尸体被风干之后,也没有下葬,而是让人随随便便拖入了荒野,就此丢弃。
纪贤偷偷来到尸体旁边,这些尸体尽数干瘪,根本看不清楚本来面目,若不是衣服不同,他很难分辨出家人的身份。
他连夜将数具尸体拖入了一个天然土坑,用了一夜的时间填土,虽然他知道自己所填的土不久之后就会被饥饿的野狗刨出来。可他还是坚持重复着那样的行为。
在那之后,他远远的离开了戍边的矿石厂,他一个刚到弱冠之年的少年,却因为生活的艰难。无师自通学会了所有的生存技能,他能够捕捉狡猾的狐狸,也能够追上矫健的野兔,他会设陷阱捉山鸡,也能够制作简易弓箭射杀猛兽。
他艰难的生活着,一路走到了西域。他的心中全是恨,终于倒下了,被路过的商旅救了起来。
商旅出于好心,将他带回家中休养了几日,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一名女子,那女子是客商的小妾,一天晚上,却偷偷来到了他的房间。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小妾便已经宽衣解带,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女子的美,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已经停滞了。
小妾扑进他的怀中,柔若无骨的手在他身上游走,这个不知情为何物的少年,面红耳赤,却不知道手该往哪放。
在她的引导下,他整个人也沸腾起来,一番云雨之后,他终于尝到了爱的滋味。
此后,他为了能够留下来,为了能够再次品尝到那种愉悦的滋味,苦苦哀求那客商收留他,为此他承担了所有的粗活。
可是那一晚之后,小妾再也没有正眼瞧过他一次,他不知道,在她眼中,他只是一个老实到近乎愚蠢的村夫,他以为她对他情有独钟,他们之所以无法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客商横在中间而已。
一个月后,小妾确诊有了身孕,她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个本分又来路不明的少年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要送他上黄泉路。
她趁着没人的时候,在他耳边悄声告诉他自己会在晚上等他,让他去她的房间,纪贤身子颤动了起来,目送着小妾离开。
深夜里,所有人都睡下之后,他偷入了小妾的房间,小妾替他打开了门,只不过这道门是通往黄泉之路。
他满心欢喜,结果被小妾迎头一击,木棍折成两段,他头破血流,却没有当场昏厥,因为早已经习惯酷吏的鞭打,他的身体结实,皮糙肉厚,小妾没有当场要了他的命。
他不敢置信,为何这女人毫无征兆的就变了脸,他想要问清楚,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小妾便大叫起来。
他伸手去捂住小妾的嘴,她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血流不止,小妾夺门而逃,他在后面紧追不舍,可没过多就就被人抓住了。
小妾当着所有人指责他****熏心,想要图谋不轨,不谙世事,不知道人心险恶的他,根本说不出是小妾主动引诱他,只是大声辩解不是这样。
客商对于这个恩将仇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