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等待的死侍虽然还未到齐,却等到了关键的慕容冲。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慕容冲淡然一笑,随即说道:“这些都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倒是皇上相比之前,变化之大,倒真让我咋舌。”
“有时间再叙旧吧,为今之计,我们需要迅速离开这里。”在一旁的曾希来插口说道,对于他的行为,朱厚照没有多少反感,点头答应了。
三人走在羊肠小道上,四野的风景一片萧瑟,寒冬凛冽的风依旧呼呼的刮着。朱厚照身穿的是普通的粗衣麻布,自然没有狐裘暖和。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走在他旁边的慕容冲听到之后,皱起了眉头,他倒是想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皇帝披上,无奈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曾希来也好不到哪去,但是不能让皇帝受了风寒,他开口说道:“皇上,要不我们找一个地方,换上些干净的衣服?”
朱厚照对于他的提议,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总不能让你们穿着湿衣服在大冬天里到处跑吧。”
三人离开码头之后,士兵才赶来,看到海中的浮世,这些士兵也犯了愁,不只是打捞起来,还是先去缉捕凶手。
朱厚照三人回到小屋中,这是一处相对于繁华中心城市而言,十分僻静的一处居所。这原本是一个富商的宅院,可是被来到金陵城的江湖中人强占之后,富商便逃走了。
曾希来处理了那些江湖匪寇,然后便带着皇帝住进了这所小宅院。朱厚照倒也不挑剔,虽然比不得皇宫的金碧辉煌,但也有它独有的韵味。
三人洗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之后,曾希来准备了一些水果糕点,三人便坐下来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如今已有八人来到了金陵,而另外两人也会在这两天之内赶来。属下听闻江彬已经开始了行动。他将汤坎所扮的皇帝软禁了起来,至今下落不明。”
曾希来开始分析目前的形势,朱厚照认真的听着,然后他开口说道:“汤坎作为明面上的皇帝。现在可谓是置身于刀山火海,他是否能够活下来,还得看兵部那些人如何处置这件事。王守仁在这件事上有什么动作,相信他应该看穿了一些东西。”
对于朱厚照的问题,曾希来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回陛下,王大人至今无所作为,只是在衙门中看书写字,好似闲人一般,坐看风起云动。”
“君子待时而动,王卿家这样反而说明他已经腹有良策,看来汤坎能够逃过这一劫,我们只管将那边的事情放下。依我看来,如今的南京城内形势复杂,而最为强大的势力有五组。”
曾希来点了点头。这些情报都是他告诉朱厚照的,只是慕容冲还不清楚。曾希来知道皇帝有他的计划,也就不再多言,继续听皇帝的安排。
朱厚照吃了一点东西,继续说道:“两大悍匪已经有联手的态势,而天门也召集了一帮亡命之徒,所以原本的三股势力,已经变成了两股,我们的目标也更加明确。”
慕容冲听得有些出神,朱厚照没等他发问。继续开口说道:“再者便是南京的军队势力,民间的势力,以及我们的战力,一共构成了五股势力。这五股势力没有多少交集。但是除了敌方之外,其他两股势力都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慕容冲明白朱厚照所说自己能够控制的无非就是军队以及他们十人,然而他既然问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道:“陛下,民间的奇人异士很多,我们应当争取到他们的支持。而这场战争,他们既然已经来到了南京,必然不会袖手旁观,若我们放任自流,他们反而会成为我们的制约因素。”
朱厚照肯定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也是我们如今所要考虑得大问题,金陵城一下子涌入了许多江湖人士,这些人没有明显的帮派分别,有的是来凑热闹,有的是想要扬名立万,有的则想要捞取实实在在的好处,可谓是鱼龙混杂,没有办法逐个击破。”
曾希来听着,也皱起了眉头,这也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思索的问题,他与皇帝讨论了很多次,都没有找出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
慕容冲露出玩味的笑容,开口说道:“即便如此,属下觉得依然能够让他们站到我们这边来。”
“卿有何妙计?”
慕容冲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开口说道:“只要能够顺利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些人自然就与那些匪寇划清了界限。凡事过犹不及,我们能够想到的事,对方势必也想到了,所以我们只需要顺水推舟即可。”
朱厚照有些不解的看着慕容冲,开口问道:“何谓顺水推舟,在此过程中,我们要如何行动?”
慕容冲耐心十足,他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们想要争取那些江湖奇人的支持,对方自然也会争取,可是要如何挑拨相互之间的关系,就显得十分的微妙。对此,我们不能着急,只能等待对方按捺不住先行出手,只要对方先行出手,便出了一记昏招,失了先机。”
曾希来有些茫然,开口问道:“先发制人,如何失了先机?”
慕容冲瞳孔微微收缩,说道:“他们先出手,能够挑拨成功的,只会是一般的庸人,而真正的高人,是能够洞穿表象看清楚内涵的。所以我们只需要等待,千万百计让他们获知真相,便是最好的策略。”
朱厚照拍手笑道:“不错不错,听君一言,朕才恍然大悟。如此,我们便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