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个月之后,假皇帝一行人便来到京都,而冯牧一行人就随其后,也来到了京城。
冯牧跟着身穿黑袍的十人,他们三个小孩乃至跟在安妙心身边的大白猿,也都笼罩了黑袍。
看着京都的繁华,冯牧不由得有些感慨,自己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便是从这里落荒而逃,差点在江湖的流落中死去。
不过,那些艰难困苦都已经挺过来了。自己如今已经学会了很多精妙的武功,一般的人再也不能够伤害到他。
“简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冯牧喃喃说道,他身边的安妙心向他看了过来,问道:“你在叹气什么,这些日子我看你闷闷不乐的,你难道不想来这里吗?”
其实她也不想前来,但是师父将她丢下了,她就只能顺其自然,若是对方真的不怀好意的话,她会在第一时间逃离。
但是,看样子,这十人并没有利用她的意思,而冯牧也没有,虽说庄不凡的心机和城府都有些骇人,但是安妙心觉得有冯牧在身边,多少能够压制那个小子,便也不再提防着他。
听到安妙心的问话,冯牧点了点头,说道:“不说这些了,这些天赶路也累了,我们先去休息,吃点东西再说。”
十人一直是这样安排的,每走一段距离,就会停下来打尖住店,算是照顾三个小孩。
到了夜晚,曾希来望着明亮的圆月,轻声叹了一口气。
“一将功成万骨枯,此番我们的损失惨重,即便是心性豁达的你,也会禁不住叹气,看来我们真的有些老了。”
先前那个玉匠马成玉,手中拿着一枚玉如意,来到了曾希来的身后,幽幽说道。对于皇帝的驾崩,他们都很意外,但也都清楚那是那个皇帝必然的宿命。
曾希来缓缓回头,看着这个已经不知跟自己并肩作战了多少次的战友。然后又是叹了一口,说道:“我们还好,只是慕容的心情就更沉痛了。”
马成玉不置可否,抚摸着手中的玉如意,似乎在感慨人世的变迁。然后说道:“对于他而言,圣上可能是他唯一的知己,所以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们真的是猜不到。”
他的话音刚落下,先前那个木匠余先,也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他们的身边,轻声说道:“其实我们都能够猜出一二,不过都不愿承认罢了。”
曾希来看了看他,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以他的脾气,肯定是要替圣上报仇的,但是他不知道仇家是谁,这足以令他如墨障,想来他又要离开中原,去东瀛查探细枝末节。”
听他说完,其余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便在此时,慕容冲从幽暗的房间中走了出来,来到了阳台上。对这三人说道:“都说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便是手足,你们果然懂我,三位请代为转告一声,就说慕容冲必须要查出此事的真相。先行一步了。”
他说着,拱了拱手,就要飞身离去,哪知他的身子还未动,曾希来的身形一闪,便来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拦住了他,说道:“且慢,新皇尚未登基,十死侍还未定下‘血盟’,你怎能离去?”
慕容冲淡然一笑,道:“我早已经脱离了慕容家,一个忤逆的子孙,又怎么会遵守祖训,在我的生命中,就只听一个人的命令,如今,那人已经死了,我却不能够替他做些什么,还算是朋友吗?”
对于他凄然的问话,其他三人也不由得有些感慨,他们都是背负了残酷命运的人,但是慕容冲的命运更是坎坷。好在皇帝朱厚照不是一个庸主,没有将他们视作随时可以舍弃的奴才。
正是因为皇帝的礼遇有加,才让十死侍从心底服从,面对皇帝突然的离去,即便是十人中的首席曾希来,也没有了主意,或者他还在冷眼旁观局势,再做出自己的决断。
听到慕容冲的话,余先不由得开口问道:“即便是皇子的命令,你也不听从吗,你之前不是在皇上面前承诺过会辅佐皇子殿下的吗?”
听到他的话,慕容冲感觉到了其中的责问之意,苦笑一声,说道:“殿下又如何,他如今还没有令我舍弃生命效忠的资格,或许将来他能够让我心服口服,可那个时候会是何时?我还是否活在世上?”
三人也不由得感慨,目前的局势,最让人头疼的,便是不能将冯牧带到假皇帝汤坎的面前,让他立即承认他的身份。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十人都是天资聪颖之辈,哪能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慕容冲不再言语,足尖一点,便飞掠而起,在半空中几个翻身,身形便陡然消失在夜幕之中。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曾希来暗暗感叹,然后将怀中的密信取了出来。一只白鸽停落在他的手臂上,曾希来将密信绑在鸽子的腿上,然后将它放飞。
这密信是要传送给禁宫五牙的,十人得知那五个宦官还在金陵城中,便找到相应的渠道,向他们传信。
就算那密信被人截获了,也无关紧要,因为上面只写着:皇子,京城。
只需要这寥寥数字,那五人便肯定能够明白其中的含义,当然也会快马加鞭前来,没有他们的帮助,想要将冯牧的身份公布于世,对于于世间可有可无,而且必须继续潜伏的死侍而言,实在是一件难事。
庄浩辰在擦拭自己心爱的古琴,他以为在南京城中,能够遇到自己的兄长,那个时候便能够与他合奏一曲。
但是自己的兄长不知出于什么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