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四百一九桃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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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声“阿施”叫得苏弑腿都软了,路都走不动了,于是干脆坐在床边看着赵惊弦一整夜。
赵惊弦一直喊,苏施一直哭,累坏了的时候她才昏睡过去,只记得自己靠在床边,可是醒来的时候不知为何已躺在赵惊弦怀里。
他赤条条的胸膛紧紧贴着自己后背,那沉稳的心跳简直是震撼在自己耳边,被他这样抱着的时候苏弑仿佛是又回去了母胎,这乃是自己能感受的最最安心的姿势。
苏弑以为赵惊弦已经醒了,于是呼唤着:“赵惊弦,赵惊弦,桃花?”
可是半天也不见回应,她轻轻凑过去,轻手轻脚从那禁锢的怀抱中撤出来跟桃花面对面,只见他眉眼温柔,嘴角坚毅,但仿佛遇见了什么糟心事一般紧紧锁着眉头,苏施将指头点在上头,终于见他舒缓开来成为最平静的模样。
日头打从那洞口伪装的枯枝败叶中撒进来几丝光线,洞中的火堆成了败势再也没有夜里那样的厉害模样,光将整个山洞照亮了一小半,其中一部分铺在他们身上,苏弑躺平了去看头顶那四处飞扬的尘埃,伸手一抓又散开,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抓不住,就如同是一辈子遇见的那样多人,那么多人遇见的自己——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苏弑想过抓住江朗亭,可师父到底抛弃了她;
她想抓住云游儿,可是失手杀了她;
她从未想过将赵惊弦死死攥在手里,可命运将这两人打成死结,分都分不开。
苏弑总觉得老天对自己太刻薄,可又在生无可恋之时在她与赵惊弦身边悄无声息牵了一条红线。“这不会,就是自己最后的运气吧”——阿施喃喃自语。
她每日里仍旧是找吃找喝找干柴又在山崖那头发现了一个池子,于是镇日里去洗澡,第二个夜里,赵惊弦仿佛又烧起来:白日里好好的,一到夜间就发烧,这不是小孩儿太弱才常有的断头烧是个什么?
苏弑又惊又怕,眼见什么东西都盖上去了赵惊弦仍旧冷得发抖,于是她咬咬牙脱了外衣只穿小衣搂上了赵惊弦的胸脯。
他实在是冷,可偏生胸膛、浑身都是滚烫的铁块一般,苏弑伏在上头双手抱着他,脑袋依偎着赵惊弦的脖子,两个人成了最最亲爱的姿势。
赵惊弦仿佛是察觉自己身上有个温热香软的人儿偎着于是渐渐平静下来,苏弑拿身子暖着他,求老天放过赵惊弦一条命。
为什么?
游儿死了,赵惊弦也要死了不成!
为何对她好的都得死,老天对她太不公平!
许是苏弑求得太心切,许是她心中的怨念与不甘心太过厚重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将自己扑倒。
因此,苏弑将赵惊弦在怀中抱得很紧,将他越发当做自己可能仅存的一线希望,最后一根不能沉入深渊的稻草,暖着他,为他求,为他争,于是,赵惊弦仿佛好起来了。
两人相依相偎许多个日夜,直到两个人的心跳声仿佛都相应相合,跳得十分平静,十分安宁,十分满足。
赵惊弦醒过来已经是八九日之后,他夜间隐约晓得有个人嘴对嘴与他灌了东西,那柔软的嘴唇贴在自己的上头,叫他心中狂跳不已,只想沉在这亲昵之中就是天荒地老。
尚且未曾睁开眼睛,但是那个人身上极其清雅,极为好闻的味道已经叫他乐得找不见北——这人是阿施!自己的阿施!于是欢喜疯了,干脆又重新昏了回去,心中那是一派的满足、欢喜。
苏弑要么出去找口吃的,要么就是捡了干柴,剩余的时候在洞中则是与活死人一般的赵惊弦面对面,两个人一同落难朝夕相处至今这样长的日子,再加上因为赵惊弦为自己受死的缘故,阿施内心真真切切生出来一些变化,她心中有一块仿佛是柔软了下来,因为他泛起来一些暖和气。
她也会想江朗亭,但是一想到师父那是刻骨铭心的恼恨,但这份恼恨如同是一日三餐要他念叨上一遍,却不妨碍苏弑已经对赵惊弦有了超乎寻常的关心。
她相信自己仍旧是爱着师父,********爱着他,心中再也容不下旁的男人,但是对这个为了自己躺了九日的赵惊弦当真是一点都不抗拒,喂他吃食喝水也是,也不曾因为想到师父就不干了或者有所犹豫。
很奇怪,跟着江朗亭那样长时候,苏弑心里眼里只有一个江朗亭,如今跟着赵惊弦这样长时间居然也眼里只有一个赵惊弦。
这种变化她自己都十分清楚,她以为没什么,只是一种对旧友的关心,是一种补偿,这种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所以赵惊弦何时钻进去自己心中并且逐渐占据了一席之地,苏弑并不晓得,她以为这不打紧,没什么打紧。
于是等赵惊弦醒来的时候,她方方喂了水躺在他身侧。
实际上喂水的时候赵惊弦就清醒了,但有了占便宜的念头于是昧着良心厚脸皮装作无知无识,不肯睁眼更不敢动静,叫苏弑把自己亲个够。
两个人面对面卧着的时候,他渐渐闪动眼睫毛,阿施一见十分惊喜,于是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似乎不敢相信,脸上的笑容却是藏都藏不住,惊喜的问着:“天爷!桃花,你好了?”
她眼角有两滴泪水溢出来:“你好了,是不是?”其中鼻音厚重:“快说句话,我问你呢!”
见阿施十分担忧,赵惊弦却是一万分开心,于是宠溺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