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峥听完杨成大这番鹰犬之论,摇了摇头:“司谏大人想多了,赵峥所图不过国富民强,我一修道之人,权势钱财对我如同枯骨。”
梁成大笑了笑,听到赵峥这句话,他心中的把握增大,站起来坐到凉亭的一侧:“国师是神仙人物,自然不会在意这凡俗的富贵。但以我观国师入京所作所为,对大宋有改天换地之心,这其中难免与人利益纠缠,有些东西不是国师您退让两步就能解决的问题,梁某不才原为国师挡那些污秽之物。”
赵峥有些戒备的反问道:“你真知道我要做什么?”
梁成大见赵峥犹如惊弓之鸟的神情,恢复以往的自信,胸有成竹的说道:“且不论我是否知道国师您的目的,您至少不应该露出戒备的神色,那样会让对您真正的目的产生焦虑。从您现在的表现来看,国师您真的需要我。”
赵峥走过来,杨成大准备起身,被赵峥的手压住了肩膀:“司谏,可惜了!如果你要说与我志同道合,共谋合作,我会答应。而你要做我鹰犬,你也看到了我刚才的表现,我降服不了你,收你做鹰犬岂不是会反噬其身。”
梁成大一头雾水:“国师既然不要鹰犬,与国师同盟,梁某求之不得。”
赵峥哈哈一笑,不知是玩笑还是实话:“以司谏的人品,这天下谁敢与你同盟?”
梁成大被说的一阵气结:“国师……”
赵峥制止了梁成大的话:“老虎下山余威还在,我费这么大力,花这么多心思与史相公讲和可不打算因为你而付之东流。再说朝堂之上,能与史相公对抗不止我一家,宣知府不出我所料,只怕两三年就会重返两府。”
宣缯自上次白话文与史弥远闹翻后,被逐出了朝堂,出知宁国府,随着史弥远去相,按照资质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重返两府,做当之无愧的宰相。不论宣缯当初是为了什么目的支持白话文,赵峥拉也得把他拉进朝堂。
“宣缯不过是骑墙小人,重返两府后,指不定与国师成为敌人呢。而我一开始就将所有筹码压在您身上了,就算我投靠宣缯,到时候依旧会栽在您的手里!”
赵峥有心不明白梁成大为何偏要与自己绑在一起:“你投靠我无非是想投靠官家,可这自古幸进之臣都没有好下场。”
“咱们这官家与寻常帝王可不一样,况且官家与国师年轻,定能护我终了。”
赵峥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原来梁成大也是摸清了赵昀的脉,所以才想着急于投靠自己,赵昀不会玩什么平衡之术,信任就是信任,厌恶就是厌恶,不会往里面掺杂政治因素。最重要的是梁成大这臭名声,其他人还不一定敢要他,而他也正是看自己手里缺人,所以才如此急迫的投靠自己。
“司谏有没有兴趣做了一个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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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新,辛苦你了。”赵峥脸带歉意对游雄说道,余杭的白云宫刚刚建成,赵峥就不得不让他马不停蹄的跑广东统筹流民一事。
此时关系到广东的开发与赵葵的名声,马虎不得,交给其他人赵峥又有些不放心,所有就只得交给游雄。
游雄爽朗的笑了笑,脸上的粗犷的线条全然已经遮掩过去作为举人的痕迹,他现在虽然是白身,但寻常的官史可不敢等闲视之,丝毫怠慢这位是国师的头号心腹。
“等你从广东回来,我给你物色一位媳妇,有些事情该结束就结束吧。你父亲我已经派人从你老家接到临安,你长期在外奔波,也得找个人陪他说说话,正好一段时间我不用外出,也可以替你尽尽孝心。”
游雄见赵峥如同家中老母一样为他张罗事情,既好笑又感动:“小仙长于我如同师长,尽孝二字家父担当不起!”
赵峥笑了笑,想起一件事情:“让你做官你又不愿意,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可以让师父再收你为徒。”
游雄见赵峥说道此事,急忙说道:“万万不可!黄真人刚收赵制使为徒,此事不可再劳烦黄真人了。再说游雄现在未立尺寸功名,不敢辱没白云道观门楣。”
“十年后你再回头看,已经建立了不世之功,维新不必自谦。”
游雄摇了摇头:“我不过是在小仙长的功业上添砖加瓦,算的什么功劳,倒是白云宫今年要广受门徒,我倒是很羡慕能拜入您门下的道童。”
赵峥听了游雄的话微微诧异:“维新如是有心,拜入我门下,我自然求之不得。”
游雄听了气息有些不晕:“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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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余杭的白云宫已经修好了,半年的时间,一座雄伟的道观便拔地而起,采用了现代水泥制作的水泥砖,人力又不缺,那修建速度简直可以用咂舌来形容。
只是这道观修好,赵峥却无法搬过去,因为余杭到临安之间的铁轨没有修好,与赵昀赌约还无法实现,玻璃作坊每月炼制好的钢铁,全被强制性的收购去打造板甲与火绳枪,哪有分给赵峥铺铁路的份。而且有能力和经验制造近代炼钢的锅炉的工匠就那是二十多个,朝廷哪有余力在大宋其他地方再修建一座同样的钢铁锅炉。而玻璃作坊每月拼了命能产出的钢材也不过万斤,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的。
而一个合格的工匠培养按照传统的培养方式,做学徒由师父一步一步的教,只怕五六年才能出了师,而北方金国与蒙古的决战在即,大宋拖不起那么长时间了。
直到此时朝廷才感到紧迫感,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