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珏说的毫不留一丝余地,也让方才因着赵晋延有意为之而缓和下来的气氛,再次僵硬了起来。
当然夏珏所言的,倒也的确是实话,在一双儿女的教育问题上,晋阳长公主的确是不容任何人插手,其中……对于夏珏这个做父亲的尤甚。
当然,虽然赵晋延说到的对象是夏越朗,可夏珏方才那番话,却是将芙蕖也给带了进去。
芙蕖坐在一侧,颇有几分坐立不安。
夏珏的话,其实恰好也戳中了她心底里最自卑之处。没错,相对于其他家庭而言,芙蕖的这个家庭,的确是有些残缺的。她的父母并不住在一处,甚至一年之中,她和夏珏这个做父亲的见面机会也是屈指可数。
而在流言蜚语之间,芙蕖对于夏珏这个父亲的态度,也十分的微妙。她既渴望这份父爱,却又不敢去奢求这份父爱……
“姑父严重了,朕知晓,您与姑母,都是为了表弟好。”
面对这份尴尬的境地,赵晋延面色倒是未曾改变,依然四两拨千斤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他又是笑道:“朕知表弟对于武艺与军事有几分兴趣,想着不若投其所好为好,在军营或是禁军职位之中,替表弟择一处合适的位置。”
若说方才芙蕖只是想要摆脱尴尬的境地,可是在听到赵晋延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忍不住开始专注了起来。说来,夏越朗到了如今这个年纪依然每天不务正业也的确是愁人,芙蕖虽是妹妹,可忍不住替这个做兄长的操心。
赵晋延的提议的确是动人,若是能给夏越朗找一个职位让他每日里有事可做,至少也可让他不必再这般成日里惹事了。更何况,赵晋延方才那番话,说的极为真诚,恰是投其所好。
芙蕖知晓自己这个时候贸然开口肯定是不合适,可当她的目光看到夏珏面上的不以为然时,心里却是微微一滞。
她其实恨不得替夏珏将这桩美差给答应下来,可到底这会儿她直接开口对赵晋延说这话并不合适,想了想,芙蕖小心的对夏珏开口道说了一句:“爹,我觉得皇上为哥哥想的很好,哥哥这些时日,也的确是在家中勤练武艺,勤看兵书,如今他心里肯定也想得这么一个机会好给自己施展一下抱负。”
“你哥他会这般勤奋……”
夏珏面上显然是并不相信,在说完方才的话后,他又是摇了摇头,开口说了一句:“夏越朗是个什么性子,做事三分钟热度,那一日有正正经经做过事情,怕只怕皇上好心安排了,他反倒是去丢人了。”
“爹……”
芙蕖听到夏珏的话,显然是不赞同,情绪也有几分激动。
可夏珏却并没有停下来,只是对赵晋延又道:“他闲着呆在家里的时候,都能够惹出这么大的祸来。若是等到他放到了什么重要的位置上,只怕会出更大的纰漏,皇上还是将人留在家里算了,反正这辈子,他靠着祖荫,自是可以荣华富贵度过一生。”
“父亲,兄长以前只是没有机会,他没有尝试过,如何会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其实在这个时候,芙蕖是最不愿意去反驳夏珏的话,她也并不希望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的父女气氛会遭到破坏。可是相较而言,她更看中相依为命的夏越朗。
夏越朗的确是看着不着调,也的确常常惹是生非,但是他从来都不会有坏心,他会关心家人,也会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做努力。
至少,这些年来,文景晖教授给他的一些兵事知识,他都有努力去学习,而每日里的练武,时间有长有短,也甚少会落下。
芙蕖觉得,夏越朗大抵也是盼望着这样一个可以让他施展的机会。
当然,便是夏越朗心中没有这样的意愿,芙蕖也想给他争上一争,毕竟夏越朗一个青壮之人,每日里这么无所事事呆在家中,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夏珏选择将这个机会往外去推,芙蕖却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失去。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晋阳大长公主的声音却是突然响了起来:“芙蕖,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回去好好收拾了再过来。”
芙蕖和赵晋延顺着晋阳大长公主的声音看去,果然在门口瞧见了晋阳大长公主的身影,她身上穿的,还是芙蕖给她做的那件家常衣服,虽然这件常服颜色并不尖锐,可穿着她的晋阳大长公主,却是气势凌人,她穿着常服,也根本不比穿着礼服势弱。
而在晋阳大长公主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便是芙蕖方才在晋阳大长公主院子里看到的除刘恒之外的另外二人:文景晖与杨铭。
晋阳大长公主在打断芙蕖的话后,走进了屋里,冲着坐在上首的赵晋延应付的行了一礼后,又重新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屋里的情景。
而芙蕖愣了一记,看着正恭恭敬敬对着赵晋延行礼的文景晖与杨铭,心中却是升腾起了一股既担忧,又有几分庆幸的情绪。
只是,晋阳大长公主方才的话,却又是让她心中忍不住着急了起来。她根本没有想到,晋阳大长公主会把这么好的机会推出去,竟然也是难得的和夏珏站到了一条线上。
芙蕖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打算,可是晋阳大长公主今日行径,实在是异于往日,竟是难得和夏珏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夏珏在晋阳大长公主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