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三天还没停的意思。
坐在门口望着厚重的雨帘,袁旭说道:“这场雨不知何时可止!”
伤已好了许多,向袁旭讨了长剑,公孙莺儿此时完全有能力杀他。
盯着他的背影,公孙莺儿却下不去手!
这几日都是袁旭在照应她。
每天去猎捕食物,又为她采来草药。
若没有他,真不知她能不能挺过这几天!
“连日暴雨,黄河岸边应是一片泽国。”公孙莺儿说道:“不知多少百姓又将流离失所!”
“天灾再猛怎及人祸?”袁旭说道:“纵使一片泽国,死伤不过寥寥。一场战事,将有多少儿郎埋骨沙场!”
“没想到征伐天下所向披靡的袁家五公子竟有悲天悯人之心!”公孙莺儿冷冷一笑,不无讥诮的说道:“丧生你手者,何止百千?”
“百千?”袁旭自嘲的摇头说道:“某领军多年所杀戮者无数,又何止万千?”
“既知如此,因何还要领军杀戮?”
公孙莺儿很想问他为何击破易京,为何灭了公孙家。
话到嘴边,她却并没有问出口。
早晚要杀袁旭,却欠下他的人情,当年恩怨此时不便提及。
不如放他一条生路,待到将来再行诛杀,彼此两清再无相欠!
目光并没从屋外收回,袁旭说道:“某所杀者皆为敌!不杀他们,某与身边之人便遭屠杀!做砧板上的肉还是做剁肉的庖丁,不用某说姑娘应是明晓!”
公孙莺儿按着剑柄,俏美的眼睛眯了眯,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我该走了!”放开按剑的手,她走到门口:“多谢这几日的照应,只是你犯了个错误!”
“错误?”
“不该救我!我活,你则必死!”公孙莺儿走出小屋。
雨帘中传来她悦耳的声音:“下次相见,便是取你头颅之时!”
起身追到门口,袁旭向外张望。哪还有公孙莺儿的身影?
沙场之上决胜千里,他却想不明白,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的女子?
记忆中根本没有公孙莺儿的影子。
莫名其妙出来的一个女子,先是救下他临行之前却放出狠话。下次相见便要取他头颅!
纵使是袁旭,也因此感到迷茫!
女人的心思,果真难懂!
突袭未有得手带来的三十人尽数战死,许褚独自一人找寻数日,没能找到袁旭只得回返许都。
事发之时。甄宓等人在数名夜刺护送下前往邺城。
离许褚发起突袭的地方越来越远,她还掀开车帘向外张望。
整夜没睡她显得很是疲惫。
俏美脸庞带着担忧,芳心扑腾个不停,她的整个心思都记挂在袁旭身上。
远处来了两骑快马,策马飞驰的是两名夜刺。
其中一匹马上还驮个像是昏过去的人。
见此情状,甄宓眼睛一亮。
当她看清马背上驮着的人,瞬间又失落了。
夜刺带来的并不是袁旭,看起来却像是马义。
骏马快到近前,一名护送甄宓的夜刺迎了上去。
“公子何在?”夜刺劈头问道。
飞驰而来的一个夜刺勒马止步:“马将军身负重伤,我二人先是救下他。公子好似带一女子离去,应是无恙!”
“马将军受了重伤?”几个夜刺纷纷下马,将马义放下。
其中一人来到甄宓的马车前,拱手说道:“启禀夫人,公子应是无虞。马将军却受了重伤!”
得知袁旭逃走,甄宓稍稍放了些心。
她向夜刺吩咐:“请母亲与念儿与我同车,马将军乘坐马车,就近寻处城池,先请伤医为将军医治!”
夜刺依照甄宓吩咐,安顿马义上了张夫人和念儿的马车。
与张夫人、念儿同乘一车。甄宓依旧面带担忧。
虽知袁旭已经逃脱,没见到他心底终是不安。
“宓儿可是在担忧显歆?”张夫人问道。
“马将军武艺精湛,来人却可将之重伤,若是被他寻见。公子凶多吉少……”甄宓轻声说道:“如今不见踪影,怎不忧心?”
“关心则乱!”张夫人说道:“宓儿不必如此,显歆吉人天相必无大碍!”
甄宓没再吭声,却还是走出不远便要掀开车帘向外望上一望。
未能诛杀袁旭,许褚快马加鞭回到许都。
带出去的三十人无一回返,并不出乎曹操意料。
曹操书房!
许褚低头而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面带微笑,曹操对他说道:“仲康一路劳顿,应好生安歇。”
“曹公……”面带惭愧,许褚说道:“末将未能诛杀袁显歆……着实有愧!”
“袁显歆命不该绝!”曹操淡然说道:“仲康已伤马义等人,他却被一女子救下,如此恰巧之事,若非命不该丧又应做何解释?”
“仲康!”一旁的郭嘉问道:“敢问此女多大年岁,武艺如何?”
“剑法精妙,力道虽是不强剑招却是轻灵!”许褚说道:“末将胜之,也是凭着一身蛮力!”
“可令仲康如此谦逊者,世间并不多见。”曹操向郭嘉问道:“奉孝可知此女何人?”
郭嘉摇头说道:“未见此人某不知晓。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剑法却如此精妙。放眼世间唯有鬼谷剑宗,可教出此人!”
“鬼谷剑宗……”曹操略做沉思,随后向郭嘉问道:“早年奉孝也曾投在鬼谷先生门下,不知……”
“曹公有所不知!”郭嘉说道:“鬼谷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