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刘夫人住处,见她回返,董晴连忙迎上。
“夫人!”
“袁公未有允可!你有孝心他已知晓。”
“莫非夫人相信推搪之词?”
刘夫人叹道:“袁公不允,我有什么法子?”
“贱妾有一法子,只须夫人点头便可。”
“是何法子?”刘夫人问道。
凑到她耳边,董晴小声说了句话。
刘夫人迟疑道:“此举果真可行?”
“果真可行!”
“既是如此你便去吧!”
“多谢夫人成全!”董晴谢了,退出刘夫人住处。
半盏茶之后,袁绍住处。
屋外传来卫士的声音:“启禀袁公,大夫人差人送来羹汤。”
“送进来吧!”屋内传出袁绍有气无力的声音。
房门轻轻推开,一个穿着草绿罗裙的女子进入屋内。
静卧的袁绍见了此女,眉头微微一蹙问道:“你怎来了?”
进屋的正是董晴。
她捧着一块摆着瓷盅的托盘。
跪坐在袁绍面前,董晴轻手轻脚的将托盘放在一旁:“贱妾奉夫人之命,给袁公送来羹汤。”
“某已说过,不缺婢女、仆从,无须你亲自前来。”袁绍有些不快,语气当然不会很好。
“贱妾乃是二公子妾室。”董晴柔柔的说道:“公子不在邺城,理应代他尽孝。”
“羹汤送至,汝当回返。”
董晴并未起身。
“怎还不走?”袁绍问道。
“贱妾侍奉袁公,自是照应吃了羹汤再走。”
“多有不妥,汝当速速离去。”
“恳请夫人允准前来照应,贱妾也是有事呈禀袁公。”董晴跪伏在地,异常恭谨的说道:“只是袁公贵体抱恙不敢开口。”
袁绍狐疑问道:“你有何事?”
“请袁公吃了羹汤。”端起碗,董晴双手捧过额头,递到袁绍面前。
接过羹汤,袁绍一口口的吃了。
待他吃完,又向董晴说道:“有事只管道来!”
董晴抬起头。瞟了两眼屋内伺候的侍女、仆从,迟疑着没有开口。
她越是这样,袁绍越觉着事有可疑。
朝侍女、仆从摆了摆手,袁绍说道:“你等退下!”
众人应声退去。
“此处再无他人。有话便说,无须吞吞吐吐?”袁绍催问。
“袁公只知二公子、三公子在濮阳谋害五公子,并不知晓他们做的其他事情。”
提起袁熙、袁尚谋害袁旭,袁绍脸色瞬间难看:“接着说!”
“二公子对甄宓并无情义,只是贪恋美色。”董晴说道:“请袁公赐婚。他为的便是对付五公子。”
董晴一五一十的将上蔡发生之事说了。
自仓亭战败,袁绍身体一直虚弱,经过许久调养才觉着好些。
当日袁康首告又使得他气怒攻心,再加上袁旭回返途中遭遇刺客,更令他忧心不已。
体魄早是更不如前。
董晴突然说出这些,气怒之下袁绍只觉着胸口一闷。
偷眼看着他,董晴没再接着说下去。
“还有什么,一并道来!”胸口像是被重锤敲击似的憋闷,袁绍咬牙催促。
跟随袁熙日子久了,他做的许多事情董晴都是知晓。
她又把当初袁熙、袁尚暗中差遣袁康截杀袁旭与甄宓。逼迫他不得不前往徐州的事说了,气怒攻心之下,袁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袁公……”见他如此,董晴说道:“还有许多,既是袁公不适,今日便不再说了。”
“说!”喘着粗气,袁绍催促。
董晴跪伏下去,接着说道:“三公子为谋算五公子,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贱妾腹中孩儿便是因他而死!”
提起胎死腹中的孩子,董晴恨不能将袁尚咬死。语气越发情真意切。
袁康当日首告不过两桩事而已,董晴所言却是一桩桩一件件,将袁熙、袁尚的阴谋全都暴露在袁绍眼前。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袁绍用力的捶打矮桌。咬牙怒道:“生子不肖,安敢如此!”
袁绍发怒,立刻便有卫士推开房门。
拳头按在桌上,袁绍并未抬头,向进门的卫士说道:“出……去!无某吩咐……任何人……任何人不得入内!”
吩咐之时,他说话已是不太连贯。
卫士虽有担心却不敢违拗。应声退出。
毕竟屋里只有董晴。
手无凶器又是区区女子,应不至对袁绍不利!
“还有……何事……?一并……一并说出!”袁绍说话越发无力。
“太多了!”觉着时候已差不多,董晴突然微微一笑说道:“后宅不安实则袁公之过,何须迁怒他人?”
董晴突然如此,袁绍吃了一惊。
有心问她何意,胸口却好似塞着团棉花,竟连话也说不出了。
“自古长幼有序,袁公疼爱三公子疏远长公子,自那时起,河北便注定败亡!”董晴语气冷了许多:“此后之事,哪桩哪件不是袁公知而不查,以致他二人胆气越来越壮?”
区区子嗣小妾,竟敢当面斥责,袁绍脸颊憋胀到通红,抬手指向董晴。
“堂堂河北枭雄,竟也哑口无言?”董晴的笑容灿烂起来,戏谑的说道:“袁公可是有满腹的话要说,满腹的疑惑要问,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怒目瞪着她,袁绍胸口那股气越凝越多,他甚至感觉到呼吸也变得困难。
“羹汤里放了药草,虽非毒药却可凝滞血气。”董晴说道:“我知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