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承、郭祖临时改了主意,要何夔登船说话。
卫士小声提醒:“何公,谨防有诈。”
何夔淡然一笑并未回应,而是对前来迎接的汉子说道:“烦劳诸位引路!”
“何公!”卫士还想劝阻。
何夔说道:“你等在岸边候着。”
不敢争辩,卫士虽是心存担忧,却只能目送他离去。
数名海贼簇拥着何夔登上舢板,其中俩人划着船,向停在海面上的几艘大船行去。
夜晚的大海比白天疯狂了许多。
海风呼啸,浪涛翻卷。
越离海岸远,海浪越是疯狂。
距大船尚有不近,何夔已被浪涛拍了个浑身透湿。
管承、郭祖应了何夔相邀,并没想过真的登岸。
海贼一旦上岸,将会失去大海的庇护。
在岸上,他们甚至还不如打家劫舍的山贼!
被几艘大船夹在其中的一艘船上,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身量不高,却是肌肉绷结,立于船头,他站的比船上任何人都要稳当。
他正是海贼管承。
在他身旁的那人,比他高的有限,皮肤却白皙了许多,并不像是常年在海面上摸爬滚打的人物。
此人则是与管承齐名的郭祖。
东海沿线极长,并非一支海贼能够吃下。
管承与郭祖之间虽有竞争,也时常彼此策应,时日久远,俩人也算得是老友!
他们脚下这艘大船,正是管承的舰船。
望着岸边,管承说道:“何夔写来书信,要我二人登岸。只怕让他上船,他是不肯!”
“登岸”郭祖撇嘴一笑:“我等上岸,犹如鲨鱼入了浅滩。倘若何夔有杀我之心,此生怕是再难回到船上!”
“何夔若是不敢前来。奈何?”管承问道。
“他若不敢前来,我等也不上岸!”郭祖说道:“时常袭扰沿岸,他也拿我等无有法子。”
“若不见他,只怕难被招抚!”
“若是登岸。只怕人头落地!”
管承叹了一声没再争辩。
曹操曾招抚三十万青州军,他们也是有所耳闻。
三十万青州军,曹操当年若要杀戮,只怕是尸可填海。
数千海贼算得什么?
即便杀了,不过是海中多了些鱼食而已!
“来了!来了!”俩人正猜测着何夔敢不敢登岸。船板上一个汉子喊了起来。
扶着船舷,俩人向远处望去。
夜色中的海面出现了舢板的浮影。
距大船越来越近,舢板上亮起火光。
望着晃动的火把,管承、郭祖相视一笑。
何夔来了!
可见他果然带了几分诚意!
坐在舢板上,承受着海浪的冲刷,行的路程不远,何夔却觉着七荤八素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看见一旁的海贼点燃火把用力晃动,他向领头的问道:“因何如此?”
“告知两位将军,何公来了!”
没再多问,何夔已是明白。
晃动的火把犹如两军厮杀摇摆的令旗。
每个动作都有着它的意义!
眼看快到大船边上。何夔听见船上有人喊道:“何公果真来此?”
“回将军,果真来了!”舢板上的汉子高声应道。
“带了几名卫士?”
“舢板太小,止有何公一人!”
沉默!
除了海浪声,何夔听见的只有一群海贼乱哄哄辨不清在吵嚷着什么的喊声。
一根绳索从大船上甩了下来。
舢板上的汉子对何夔说道:“委屈何公,请缘绳而上!”
接过汉子递来的绳索,何夔犯了难!
他并非武将,又是在海面上。
乘坐舢板已令他七荤八素,要他缘绳而上,谈何容易?
见他犯难,汉子拿过绳索。在他腰上缠绕了两圈,随后将绳索绑缚在他的两侧腋下。
“委屈何公!”拱了拱手,汉子说道。
正要回应,大船上已是有人用力。被绳索牵着,何夔如同飞翔般蹿上船头。
数名海贼将他扯上船头,立刻有两个人跑了过来。
亲手为他解开绑缚,其中一人说道:“某乃郭祖,一旁之人便是管承。因常年做贼,遭乡人记恨不敢轻易登岸。劳烦何公来此还望莫怪!”
“不怪!不怪!”解开绳索,何夔揉着被绑疼的手臂,笑着说道:“两位顾忌甚是,正因想到此一层,某才特意前来!”
“何公来此,诚意斐然。”郭祖说道:“我等理应当即投效。只是不知若投了曹公,我等有何好处?”
“两位要何好处?”
“曹公再不兴兵讨伐,可成?”郭祖问道。
“既已投效,便是曹公麾下。”何夔说道:“因何还要讨伐?”
被他问的一愣,郭祖有些尴尬。
“官拜将军可成?”管承问道。
“二位麾下猛士数千,常年行于海上,试问东海沿岸何人不是闻风丧胆?”何夔说道:“区区将军,有何难处?”
郭祖、管承相视一笑。
他们要的就是被朝廷承认!
曹操不再讨伐,唯一的敌人就是袁家水军!
何夔登船之前,俩人想到的也只有这些。
人心不足古来有之,轻易应允了两件,郭祖、管承便觉着可再多讨一些。
郭祖试探着问道:“敢问郭公,封侯拜相可成?”
被问的一愣,何夔露出一抹为难。
攥紧拳头,管承、郭祖满怀期盼的望着他。
见他没再言语,郭祖有些失落的追问:“莫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