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被围,袁旭根本没有突破重围的念头。
围困者和被围者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除偶尔会有夜刺出岛袭扰,再无任何战斗发生。
等候在东莱已有许久,公孙莺儿始终没能等到蓬莱突围。
东莱距蓬莱甚远,又无曹军或蓬莱守军传递讯息。
等了许久,公孙莺儿越来越觉着心中烦闷不堪!
曹军强横,袁家都非对手,击破小小蓬莱,在她看来并非难事!
可蓬莱若果真被击破,曹军绝对不会毫无动静。
唯一的解释就是双方还在僵持……
公孙莺儿有些担心。
她担心袁旭死了……
离开鬼谷山,她为的就是亲手杀死袁旭。
如果袁旭死在曹军手里,她则是白走一趟!
来到东莱,她租下一间正对着大海的民宅。
站在窗口就能望见蔚蓝的海面。
与她相邻的住户,都是渔民家眷或在海边采购海产的商贾。
渔民每日出海,公孙莺儿时常会向他们打探有关蓬莱的讯息。
自从袁旭上了蓬莱,但凡与海岛无关之人,都不得在附近出现。
即便是渔民,袁旭也会令天海营加以驱逐!
乱世纷呈,他冒不起蓬莱防务被人打探的风险!
正因如此,东莱渔民对蓬莱也是一知半解。
即便有人后来往那个方向去,也只是远远望见海岛轮廓,就不敢再往前半步!
无论从商贾、渔民口中,公孙莺儿都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住在东莱不知还须多久。
等到最后,也不知袁旭可否能存活下来。
立于窗前望着大海,公孙莺儿蹙起眉头。
房顶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她陡然一惊,一把抽出长剑。
纵身蹿向房顶,她手中长剑向上猛的一挺。
租住的房屋只是海边民宅,房顶由黄泥和上草杆铺成。
长剑贯入。自屋顶戳出。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进公孙莺儿的耳中。
“师姐反应还是这么快!”窗口出现一颗倒挂的脑袋。
长长的秀发下垂,俊俏的小脸带着俏皮。
倒悬在窗口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
少女身穿红衣,与不是黑就是白的公孙莺儿装束处于两个极端。
她更显火热、活泼。
“流苏?”公孙莺儿冷声说道:“你来做甚?”
“师父挂念师姐,就差我来喽!”双脚往屋内一勾。流苏身体像是完全没有骨头似得自窗口蹿进屋内。
负着双手,她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先是大量了一遍公孙莺儿,随后露齿一笑:“我来看看师姐可有报了大仇?”
“真是师父让你来的?”冷冰冰的看着她,公孙莺儿问道。
“当然了!”流苏小下巴一仰:“师父还说了……”
捏着喉咙。流苏学着沧桑的说道:“小流苏啊,见了莺儿告诉他。袁旭不懂武功,杀他像是杀蚂蚁一样。别在外面耽搁太久,早点回到鬼谷山。女娃儿整日在外乱跑,成何体统?”
公孙莺儿冷冷一笑,突然揪住了流苏的耳朵。
毫无防备,流苏被揪了个正着。
被揪的侧着脑袋,她苦着脸说道:“师姐,你这是干嘛?我奉师父之命……”
“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公孙莺儿难得的露出笑容,话语却冷厉非常:“快说!因何来到此处?”
“好吧!好吧!”耳朵被揪的通红。流苏喊道:“你放手我就说!”
“还不快说?”公孙莺儿并没放手,反倒又用了些力。
“你放手,我真的说!”流苏举手喊道:“我发誓,若是不说,就让我师姐一辈子嫁不出去……”
“还胡说!”公孙莺儿杏眼一瞪。
“我说!我说还不成吗?”耳朵被揪的生疼,流苏喊道:“是我自己跑出来的……”
放开她的耳朵,公孙莺儿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偷跑出山。还不速速回去?惹恼了师傅,看他不打你屁股!”
“我又没少挨打。”流苏一脸委屈的坐下:“入门比师姐早,却要做个小师妹。还不都是师姐闹的?”
“我怎么了?”见她摆出一副小无赖的模样,公孙莺儿无奈笑道:“你不好生练剑。挨师父训诫,还怨起我来了?”
“师姐身负血海深仇,每天鸡没叫就爬起来练剑。”流苏嘟着嘴说道:“整个鬼谷剑宗,还能寻到比师姐练剑更苦的?大师兄都说过。假以时日,怕是你都成大师姐了!”
“少胡说!”瞪了她一眼,公孙莺儿说道:“大师兄剑法超绝,帝师王越纵使活着,也难说是他对手。我又算得什么?”
“杀袁旭够了!”流苏突然变了张脸,俏皮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师姐。你是没见到袁旭,还是没机会下手?”
提起袁旭,公孙莺儿脸瞬间冷了:“见是见了,没寻到杀他的机缘!”
流苏撇了撇小嘴:“师姐杀不得的人,世间怕是不多。”
歪头看着公孙莺儿,她好似想要看穿什么,没头没脑的问道:“师姐,下山之后你可有杀过人?”
“杀过!”
“师姐杀人,应是提剑上前,蠢笨的狠。”流苏砸吧着小嘴说道:“要是我,早已将袁显歆人头取下。”
眨巴着大眼睛,她俏皮的对公孙莺儿说道:“不如我帮师姐把他杀了,你我也好早些回到鬼谷山。”
“你不许动他!”狠狠瞪了流苏一眼,公孙莺儿说道:“他只能死在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