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营地每隔数步点燃一团篝火。
曹铄坐在军营边缘,眺望着天海营驻地。
“公子,夜寒露重,还是回帐内歇息!”一员曹将走了过来。
“吴硕!”曹铄并未回头,而是问道:“袁显歆帅帐先是灭了灯火,随后再度点燃,此时又是灭了。你说他在作甚?”
“与公子对峙,怕是彻夜难眠!”
“马屁精!”曹铄咧嘴一笑,拍了拍身旁的地面:“坐下说话!”
吴硕全然没顾忌身份卑微,挨在他身边坐了。
“你跟某多少时日了?”曹铄突然问道。
“自公子当年白门楼擒吕布,便已跟随!”吴硕说道:“若非公子搭救,某项上人头早已被曹公砍去……”
“说这些淡话!”打断了他,曹铄问道:“以你看来,袁显歆其人如何?”
“袁显歆不通武艺,勇武怎可与公子相比?”
“以己之长比彼之短,某可是那样的人?”曹铄说道:“只说智虑、用兵!”
“某与之并不熟识。”吴硕说道:“自他人处听闻,袁显歆诡诈,用兵时常出人意表。公子只怕不如他……”
“不如他……”吴硕直言,曹铄不仅不怒,反倒笑道:“某领破阵营前来阻截,在袁旭看来或许是个疯子。程公对此战也是颇不看好,或许他心中料定,某将死于虞县!”
“公子勇冠三军,怎会就死?”吴硕连忙起身说道:“何人敢于公子不利,某纵使粉身碎骨,也将保得公子周全!”
“你那三拳两脚,须要你保?”瞪了他一眼,曹铄说道:“某当然不会死!某曾与程公说过,若是某死了,许都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还不哭瞎了眼睛?”
“公子惹下fēng_liú债无数,何止许都。”吴硕说道:“我等跟随公子,女子见了不少。每每到了关键。公子却是跑了……”
“你等在一旁看着,可是心中发急?”曹铄眨巴了两下眼睛:“或许暗中也曾议论,只等某跨马扬枪征服美人,裤子都脱了。却只给我等看这些!”
挠着后脑勺,吴硕尴尬的说道:“我等不敢……”
“你等有甚不敢?”曹铄双臂枕在脑后,躺在地上,从一旁揪根草叶叼在口中,望着漫天星斗说道:“某虽武夫却也爱美。环肥红瘦、莺莺燕燕。只须想上一想便似人间仙境。虽有好色之名,某却挑食的紧。跨马扬枪,也须是某将要播种的那块地才行!”
“袁显歆帐中灯火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曹铄说道:“必是擒了我军探马!传令下去,莫要为难敌军探子,明日一早与之交换!”
吴硕应声退去。
躺在草地上,曹铄闭起眼睛,竟似睡着。
“公子!”两名曹军来到近前,其中一人轻声说道:“夜寒露重,还望公子珍重!”
“出师在外。只可惜没了娇娘陪伴!”曹铄起身撑个懒腰说道:“美人在怀,即便冬日再冷,又怎有寒意?”
掸了掸沾在身上的草叶,曹铄一副失落的模样负手往帅帐走去。
目送他的背影,两名曹军彼此看了一眼,都撇了撇嘴。
追随曹铄多年,这位曹操最疼爱的儿子好色之名在外,却好似浑不觉意,反倒变本加厉,到处拈花惹草。
将人姑娘撩拨的心乱如麻。他往往随后玩起失踪。
若是女子诅咒可用,他早不知被诅咒死了千八百遍!
天蒙蒙亮,曹军军营冲出一骑健马。
战马直奔天海营营地。
守营兵士见状,连忙迎上。
眼看快到迎上来的天海营兵士近前。曹军勒马止步:“某奉二公子之命,前来知会袁家五公子。你等昨夜遣派探子前往我军军营,已是尽数被擒,还请五公子给个交代!”
几名天海营兵士没敢应对,赶忙派人回营呈禀袁旭。
没过多会,营地中走出一骑天海营健马。
到了曹军近前。马背上的骑士说道:“曹家二公子此举颇为搞笑。遣派探马来我军营尽数被擒,我家公子尚未质问,反倒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我家公子有意交换探马,不知袁家五公子何意?”曹军回道。
“请尊驾回营告知你家公子,若我军探马未遭虐待,稍候便可交换!”
“尚未拷问!”曹军回道:“若我家探马已遭残虐,我等必将讨回方可交换!”
没做回应,天海营骑兵目送曹军离去。
片刻之后,曹军帅帐。
端坐帐内,曹铄面色凝重,向前来回禀的曹军问道:“你确实听到‘搞笑’‘恶人先告状’与‘倒打一耙’?”
“不敢欺瞒公子,句句依实呈禀!”曹军回道。
沉默片刻,曹铄说道:“再去袁显歆军营,请他与某阵中相见!”
“公子怎了?”兵士退下,一员曹将问道。
“没什么!”曹铄说道:“只是觉着此事或可兵不血刃。”
曹铄的回应,令众人茫然不解。
没用多会,袁旭传来消息,肯与曹铄两军阵中相见。
令人在两军之中摆上一张矮桌,又送了一坛美酒和些许肉食,曹铄只身一人出了军营。
曹铄乃是猛将,武艺寻常,袁旭却不可能独自一人前往赴约。
马飞跟在袁旭身后,随行保护。
曹铄见状,也未多问,到了近前下马说道:“久闻公子威名,某备上水酒一坛,欲与公子把酒言欢,不知意下如何?”
袁旭下马回礼:“公子乃是人杰,既有相邀怎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