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婉柔口中得知姜俊过往,李琪冉生起无尽愧疚。
想到这些日子她总爱逗弄姜俊,又害他死了坐骑,更觉心中不安。
离开婉柔住处,李琪冉正在走着,迎面看见姜俊带着两名兵士匆匆走来。
看见李琪冉,姜俊一愣,正打算岔开到一旁从别处走过,李琪冉唤住了他。
“姜校尉”招呼了一声,李琪冉上前行礼说道:“日前多有得罪,还望校尉莫怪”
昔日总爱找茬,突然间变得有了礼数,姜俊反倒心中不安,回礼问道:“姑娘怎了?”
“并未怎样。”李琪冉说道:“往日多有得罪,细细思量多是我的过错,姜校尉气量高远,切莫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和李琪冉相识时日不多,从未见她如此,姜俊满头雾水,一阵寒意从尾椎骨升起,通往他的四肢百骸。
“姑娘如此,某却不太适应”向李琪冉躬身一礼,姜俊说道:“姑娘若有用某之处,只管言语。某尚有要事,不敢在此耽搁,还望姑娘见谅”
“姜校尉有事只管前往。”李琪冉让到一旁:“若有用得着我之处,还望直言。”
谢了李琪冉,姜俊匆匆走了。
走出数步,他还不忘回头看上两眼。
李琪冉的表现,实在令他不安。
已经习惯了她的无理取闹,她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阴谋
肯定有阴谋
姜俊一边走,心里一边琢磨,日后必将离此女子远些。
并未看穿姜俊心思,李琪冉反倒因她方才表现洋洋得意。
既然姜俊接受了她的歉意,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弥补姜俊。
身无长物,又以什么来弥补?
李琪冉想到了蔡子墨
师兄既已投效袁旭,他必定不会再如往日身上没有几个铜钱。
以师兄妹情义,找他借点钱,应是并无不妥
李琪冉想到了蔡子墨。
正与袁康商议下回作战游侠应充当何等角色的蔡子墨打了个喷嚏。
愕然看着他,袁康关切的问道:“先生可是昨日着了风寒?”
“习剑之人,怎会着了风寒?”蔡子墨摆手说道:“无妨,公子不必记挂”
“以先生之意,日后显歆征伐,游侠不必上阵?”蔡子墨无虞,袁康岔回了话题。
“正是”蔡子墨说道:“某观公子麾下诸人,剑术精湛者虽是无有,单打独斗即便夜刺也讨不到好去。然而诸人武艺虽是不差,却不谙战阵厮杀,引领游侠前往沙场,不过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倘若不上沙场,诸人如何建功立业?”袁康茫然。
“游侠精于巷战、林中之战、山地之战、旷野之战,只是人数不可太多。”蔡子墨说道:“公子引领我等,只做奇兵突袭敌军少量兵马,何愁难以建功?”
袁康恍然:“如此说来,昔日倒是某错了……”
自红琴离世,袁康并未少找女人,可他心中始终有个念想。
红琴为救他而死于沙场。
至于她是否曾是郭嘉遣派的内应,对袁康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因他而死
如此已是足够
自红琴死后,诛杀郭嘉早成了袁康内心深处最执着的念想。
蔡子墨正与袁康说着游侠擅长之事,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姑娘怎可硬闯?”
伴着说话声,还有金铁交鸣之声,显然有人闯了进来。
蔡子墨一把抽出长剑,纵身蹿了出去,袁康则紧随其后。
出了房门,俩人都愣住了。
闯进来的并非他人,而是李琪冉。
手持长剑素裙飘飘,李琪冉犹如浑身萦绕着杀气的一尊女神,立于庭院之内。
在她身旁,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多个游侠。
被击倒的游侠并未身受致命伤,只是被她击倒。
力道拿捏精准,刺伤之处并未危及性命,李琪冉展露出的剑术,不仅威慑了在场游侠,就连袁康也是愕然不已。
“冉儿”见是李琪冉,蔡子墨收起长剑:“因何胡闹?”
“几日不见,师兄倒是成长了不少。”收起长剑,李琪冉来到蔡子墨面前,朝围拢过来的众游侠一哝嘴:“谁要他们不肯放我进来”
“某与公子正商议要事,你进来作甚?”蔡子墨问道。
“若非急事,我又怎肯硬闯?”李琪冉露出灿烂笑容,蔡子墨顿时觉着不好
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每次她露出这样的笑容,总不会有好事等着蔡子墨
袁康朝众游侠摆了摆手。
众人这才收起长剑,将被李琪冉击倒的游侠搀扶起来纷纷离去。
“冉儿,你我来到谷阳,也该行些正事……”蔡子墨苦着脸说道:“你师兄好不容易寻个脾性相投之人投效,可否莫要前来捣乱?”
李琪冉翻了他个白眼,把手一伸。
看了一眼她伸出的雪白小手,蔡子墨茫然问道:“作甚?”
“师兄投了显歆公子,定不至如以往身无长物”李琪冉说道:“借些铜钱使使”
蔡子墨顿时满面凄苦:“冉儿明鉴,某投效公子不过数日之事,尚未足月,哪来例钱?”
李琪冉才不相信他的言辞,杏眼一瞪:“你给还是不给?”
蔡子墨还想辩解,一旁的袁康说道:“某可为蔡先生作个佐证,着实并未发放例钱”
话从蔡子墨口中说出,李琪冉定是不信。
可袁康也如此说,却由不得她不信。
面露失落,她小眉头微微蹙起:“既是如此,我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