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姜俊回到官府,进入后园,袁旭一边走一边问道:“李姑娘行此荒唐之时,以汝之见,当如何处置?”
姜俊抱拳说道:“李姑娘以往并未在世间行走,所行之事着实荒唐一些。念在她并不知晓厉害,恳请公子法外开恩”
“法外开恩,某如何向被打风影交代?”袁旭叹道:“李姑娘也是给某出了个难题”
俩人正走着,一名卫士从后跟了上来:“启禀公子,四公子与蔡子墨求见”
听说袁康和蔡子墨求见,袁旭对姜俊说道:“除你之外,又有俩人求情。这位李姑娘人缘倒是不差”
“李姑娘虽是胡闹了些,性却是纯良……”姜俊说道:“倘若将她斩杀,某也觉着心中不忍”
袁旭摆了摆手,吩咐报讯卫士请袁康和蔡子墨前来相见。
片刻之后,袁康、蔡子墨匆匆来到。
才到袁旭近前,蔡子墨两腿一屈跪了下去,痛哭道:“师妹年少且不知礼数,惹下大祸,还请公子法外开恩留她性命”
“显歆”没等袁旭说话,袁康向他行了个大礼说道:“李姑娘所带铜钱乃某赠于,倘若某不赠予铜钱,她也不会惹出如此祸事。恳请先行,允某与李姑娘同罪”
“蔡先生请起”袁旭向蔡子墨虚抬了一下手,随后对袁康说道:“四兄也来求情,莫非要某无视法度?”
“不敢”袁康没有抬头,对袁旭说道:“治理地方,法必先行。某窃闻,同罪之人不可或免,某之所请正是顺应法度”
“四兄”袁旭冷下脸,对袁康说道:“汝在逼某就范?”
极少见袁旭发怒,袁康把头垂的更低,口中不住的称着不敢。
蔡子墨也没起身,哭着说道:“师妹惹下大祸,乃某昔日教授不足所至恳请公子,允某与之同罪”
见袁康、蔡子墨一同请罪,姜俊抱起双拳也想说话。
袁旭阻止了他:“你不用说话,某知你要说些什么。”
“某之股肱,竟为一女子甘愿同罪,要某如何是好?”袁旭向卫士吩咐:“请马义前来说话”
卫士离去之后,袁旭一甩袍袖:“风影乃是马义所部,若要求情,只管去寻马义。他若允了,几名风影也首肯不予追究,某便不问此事”
袁旭松了口,袁康和姜俊赶忙道谢,蔡子墨却隐隐觉着不安。
他已得知当日意图偷看沐浴的女子是马义心仪之人。
虽然什么也没看见,终究起过不轨之心。
他还真没面目去见马义。
袁旭在几名卫士的护送下返回住处,袁康则对蔡子墨、姜俊说道:“显歆既已松口,此事多半成了。蔡先生曾有不智之举,恰是与马义相关,此次说情你不可前往。”
蔡子墨也觉着他若前去或许会弄巧成拙,只得应了。
“今晚某将摆宴,请马将军前往。”袁康说道:“还望姜校尉作陪”
“某与李姑娘也有数面之缘,她虽是胡闹了些,为人却是不坏。”姜俊说道:“此事某定将义不容辞”
仨人商议着宴请马义向风影赔罪,袁旭已回到住处。
为他送上一盏清茶,甄宓问道:“夫君前往,可见着行凶之人?”
“甄姬也已听闻?”袁旭微微一笑说道:“要说此人倒是有趣。”
“当街行凶,夫君还说有趣。”甄宓说道:“且受害者乃是风影,此人看来是必死无疑”
“难说”袁旭摇头:“某尚未回返,姜俊、四兄与新近投效的蔡子墨便向某求情。某将此事推给马义,且看他们有何手段”
“马将军虽是年少,却极其护短。”甄宓说道:“除夫君与马飞,恐无人震慑住他”
“震慑无用,尚有人情。”袁旭说道:“李姑娘性纯良,虽是胡闹却非恶人。她此举也是为了寻匹骏马偿还姜俊如此女子,某怎忍杀她?”
“蓬莱将士之中,风影武艺也是了得。”听说是位女子所为,甄宓说道:“数名风影,竟被一女子撂翻马下,脸面可是丢的大了”
“李姑娘并非寻常女子。”袁旭说道:“她乃帝师王越高足,剑法了得若是有心取那几名风影性命,此次某又将多出些抚恤费用”
“妾身于谷阳居住数日,已是发觉姜校尉笨嘴拙舌,倘若他出面只怕难成。”甄宓说道:“好在有四兄从中斡旋,马义再难说话,应是也有几分可能。”
“甄姬”袁旭捏着下巴想了一下:“某也参与其中,暗中卖个人情给马义如何?”
“念儿岁数日增,也须寻个婆家。马义对她早有垂顾之意,不如让念儿去监牢探视李姑娘。倘若她肯出面,纵使天大的怨仇,马义必定也是忍了”
“说来说去,夫君也是要保那位李姑娘。”甄宓甜甜一笑:“妾身以为此举可行”
“姜俊受了许多苦楚,李姑娘肯如此待他也是难得。”袁旭说道:“方才情急之间,姜俊甚至恳请与李姑娘同罪。俩人已有开端,若能撮合也可使得姜俊早些忘却当日之事。”
曾听袁旭讲述过将军过往,甄宓对他很是同情:“姜校尉对发妻情真意切,他与四兄又是不同,以他耿直脾性定难走出昔日阴影,只恐苦了李姑娘”
“世事无常岂可尽如人愿?”袁旭叹道:“你我何尝不是?明明彼此牵挂,却要天各一方。偶然重逢,却只分别就在眼前……”
挨着袁旭坐了,甄宓握住他的双手,脸颊微微红着说道:“妾身此次来到谷阳,只望拜受夫君雨露。若可再怀个孩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