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蔡监牢,位于城西北临近城墙处。
监牢外是两条南北向的街道。
与监牢正门对应的,是其中一条街道最喧嚣之处。
夜晚与早间发生之事,在市集上已经传开。
对官员恨之入骨的上蔡百姓,根本想不到袁旭考虑的那层,得知官员尽数被抓,百姓奔走相告,许多人甚至喜形于色。
领着几名兵士,在百姓崇敬的目光中走向监牢,张南也觉着袁熙这件事干的漂亮!
跟随二公子多年,袁熙何曾受过这样的爱戴?
进了监牢,张南一眼就看见大院中挤挤挨挨的站着许多男女。
被袁军看押的男男女女,由于尚未投入牢房,衣衫还很光鲜,只是神情十分悲戚。
姜冏坐在院中一张矮桌后,正翻看犯人名册。
“廷掾,张将军来了!”监牢大门打开,一个兵士见张南入内,小声提醒。
回头看了一眼,见入内的果真是张南,姜冏连忙起身相迎。
“张将军!”躬身一礼,姜冏问道:“此处乃是看押人犯之所,将军因何前来?”
“奉二公子之命,与廷掾说几句话儿。”张南拱了拱手:“烦劳廷掾甄选官员,有政绩且为恶不多者,官复原职!欺男霸女、无有政绩者,投入牢房,二公子自会发落!”
袁熙召见姜冏,要求他做的是搜捕甄逸之外任何曾有劣迹的官员。
正因得了这句话,姜冏才放开手脚,将上蔡官员抓了个干净!
一些外放乡村的,他也派人前去擒了回来。
搜捕整夜,抓人无数,上蔡监牢从未像今日一般热闹!
头天给的权限,第二天就做了改变,姜冏十分不解。
并没有立刻领命,他试探着问道:“二公子果真如此说?”
抓人抓的干净,但凡被他点名的官员,家中无论男女老幼,全都一锅端了过来!
依照袁熙定的标准甄别,须释放的也是不少。
已经得罪了这些人,日后没了袁熙撑腰,他这个廷掾怕会做的举步维艰!
“廷掾信不过某?”眉头一拧,张南语气有些变了。
“不敢!”姜冏连忙说道:“将军乃二公子身边之人,某怎敢不信。只是……”
“只是什么?”
“上蔡官吏,若是依某之见,均可当诛!”
“姜廷掾莫非要逆二公子之意?”眼睛一瞪,张南的手已按上剑柄。
剑拔弩张,姜冏再不敢在此事上纠缠,连忙说道:“将军少待,某即刻前去甄别!”
目送姜冏走向矮桌,张南冷哼了一声。
在上蔡为官,对此地官场十分熟悉,姜冏并未耗费多少工夫就甄选出一批官员。
被甄选出的官员和家眷,由袁军看押从人群中分离。
双手叉腰,张南面朝甄选出的众人喊道:“尔等听着!上蔡吏治不清,二公子将尔等请来,只为甄选!但凡往日为恶者,均暂且关押,日后再做发落。尔等为恶不多,过往也是有些政绩,因此赦免!”
得知被赦免,甄选出的官员和家眷一个个痛哭流涕,千恩万谢的喊着谢二公子不杀之恩!
“尔等官复原职,各自回去吧!”一摆手,张南喊道:“日后应如何做,甄县令自会告知尔等!”
保全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官复原职,听到这四个字,许多人当场愣住了!
他们并非庆幸官职保住,而是心里犯着嘀咕。
官做的差点连命都没有,复了原职,许多人反倒心中不安。
后续的事情有甄逸去做,张南也不和他们解释太多,向看押人犯的袁军一摆手。
推搡着选出的官员和家眷,袁军将他们赶出了监牢。
出了监牢大门,这些人哪还会有半点耽搁。
扶老挈幼,一溜烟的散了!
一群人被放走,没被释放的人群顿时乱了!
男人喊冤声,女子与孩子哭嚎声震彻天地,吵的张南一阵心烦。
张南只是皱了皱眉头。
他什么命令都还没下,一群袁军扑向人群,将几个喊冤最卖力的男人按倒在地,抡起巴掌狠抽耳光。
“啪啪”的耳光声震慑了人群。
女人和孩子睁圆惊恐的眼睛,嘴巴大大张着,果真没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一些女人紧紧搂着她们的孩子,像看恶魔一样望着袁军,生恐孩子被抢了去。
“都押进监牢!”并没人去抢她们的孩子,张南一摆手下了一道命令。
袁军像驱赶牛羊一样,将人群赶进牢房。
“剩下这些人可有胆小者?”目送成群的人被赶进牢房,张南向姜冏问了一句。
“妇人和孩子……”
“某要的是官员!”张南打断了姜冏。
“门下游缴王干!”姜冏报出了个名字。
“再挑几人!”记下姓名和官职,张南说道:“仅仅一人还是不足。”
不明白他为何要找胆小官员,姜冏又报出几个名字。
张南向一个袁军吩咐道:“将这几人提来见某!”
兵士应了一声,向牢房去了。
张南的举动实在奇怪,姜冏根本不明白他因何要这样做。
然而他毕竟是袁熙身边的人。
需要胆小官员,必是受了袁熙的指派!
整治上蔡官员,姜冏也是依着袁熙的势力。
袁熙的意思,他当然不会违拗!
选出几人,张南并不招呼姜冏,径直走向牢房。
目送张南,姜冏有些疑惑!
袁熙究竟要做什么?
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