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飞与流苏的婚礼,在袁旭亲自操办下进行。
参加婚礼的宾朋众多,甚至一些因留守许都而被俘虏的曹操麾下也接到了邀请。
忙了整日,待到日落西山,宾朋们还在饮宴畅谈,马飞已是浑身疲累。
向众人告了退,他回到洞房。
点着几盏油灯的房间内,流苏正望着窗外。
听见有人推门,她也不回头。
“怎了?”上前扶住她的肩膀,马飞轻声问道。
还是没有理会他,流苏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究竟怎了?”轻轻晃了她一下,马飞说道:“因何一言不发?”
“大叔在外逍遥,却将我一人丢在屋内。”流苏委屈的说道:“两三个时辰,倘若换做我在外面,大叔在屋内等候,且看你答不答应。”
“别闹!”扶着流苏香肩,马飞把脸颊贴在她耳朵你上:“都是前来道贺的宾朋,某若过早离去,岂非失了礼数?”
流苏不太高兴的说道:“陪着宾朋,却将我丢下。人生苦短,不过数十年。少与大叔在一处片刻,便是少了几分相处……”
“日后再不与你分开!”马飞将她搂住:“过了今日,你便是某的妻子……”
流苏小脸一红,轻轻嗯了一声。
俩人在屋内相拥而立,直到宾朋各自散去,马飞才小声对流苏说道:“良辰苦短,你我也须早些安歇。”
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流苏红着脸没有理他。
马飞将她一把抱起。
流苏轻呼一声,红着脸问道:“大叔说要安歇,抱我弄甚?”
“只是安歇,如何会有孩儿?”马飞微微一笑:“安歇之前,总要做点什么。”
“大叔要做甚?”
“你猜?”并未回应,马飞抱着流苏往卧处去了。
没过多会,屋内油灯灭去。
距婚房不过数十步,剑宗宗师与袁旭并肩站着。
眼看屋内灯火灭去,宗师摇了摇头:“自古而今,鬼谷从未收过女弟子。某收下流苏、莺儿,至今才知,因何过往宗师不肯招纳女弟子上山。”
“女子命运如同菜籽,种在谁家地里,便是谁家的人。”袁旭说道:“宗师目睹徒儿出嫁,心中感怀也是应当。”
“公子。”看向袁旭,宗师说道:“早间提及之事,不知公子如何计较?”
心知他说的是公孙莺儿母子,袁旭嘴角微微一牵:“敢问宗师,倘若莺儿姑娘生了个女孩儿,又或是剑法资质与某相当,该当如何?”
被他问的一愣,宗师说道:“倘若如此,也只得请公子多加照应莺儿母子。”
“宗师与某商议之事,虽是未雨绸缪,却有过于现实之嫌。”袁旭说道:“孩儿倘若资质过人,将接往鬼谷山;若是平庸,则将不闻不问……”
“不闻不问……”宗师淡然一笑:“敢问公子,莺儿何时怀上身孕,何时临盆,居于何处,公子可否知晓?”
被宗师问的一愣,袁旭竟无言以对。
公孙莺儿当初离去,他也觉着哪里不妥,也曾派出人手四处探查,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怀了身孕。
倘若早知,他必不会任由公孙莺儿漂泊在外。
无心之过,却令一女儿家独自背负后果,自打知晓此事,袁旭始终觉着心中耿耿。
此时的公孙莺儿,正躺在屋内。
她的身旁多了个小小的肉团儿。
白皙的肌肤,熟睡中翕动的小鼻翼儿晶莹剔透,出生才数日,皱巴巴的皮肤已经舒展开,可看出小娃儿长大成人,必是十分俏美。
所以说俏美,只因公孙莺儿生的并非儿子,而是一个女孩儿。
出生之前,孩子的名姓便已定下。
公孙泯。
听起来更像是个男孩……
看着躺在身旁的小生命,公孙莺儿心潮翻涌,不知该喜该忧。
尚未成婚,她便为一男人生了孩子。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导致她亡族灭种的仇人!
“小姐!”房门推开,公孙慕走了进来。
自打公孙莺儿临盆,每日都是他在外操持。
公孙莺儿更为心烦的是,孩子出生之后,她竟然没有奶水。
喂养婴儿,只能是公孙慕出外想法子弄些牛羊或其他动物的乳汁。
脸上一片淤青,公孙慕捧着一碗雪白的乳汁:“今日寻了匹才生养幼崽的马,挤弄半日,才淘换这些……”
“你脸怎了?”剑法超然,公孙莺儿眼神必是超出常人,她一眼就看见公孙慕脸上那片淤青。
“没……没甚。”公孙慕尴尬一笑,把乳汁放在地上:“小小姐还在睡着,这几日睡的倒是乖巧。”
“脸究竟怎了?”他想把话题岔开,公孙莺儿却逼问不休。
“小姐莫要担心。”公孙慕说道:“不过是摔了一下……”
“莫非我蠢到分不清是摔还是其他?”公孙莺儿虽是躺着,语气依旧凌厉逼人。
公孙慕却没回应。
他当然不会告诉公孙莺儿,是挤奶时那匹马撩了蹶子。
被马重重的蹬了一下,胸前肋骨好似都要断了,脸上的伤不过是肌肤之痛罢了。
凝视公孙慕,过了许久,公孙莺儿才轻叹道:“许多时日以来,着实是苦了你。”
“小姐说的哪里话。”公孙慕说道:“我自幼年便追随公孙老将军,本无名姓,还是老将军赐予。公孙家之事,我当全力而为。小姐只须好生将养,其他一应交于我便可。”
公孙莺儿没再吭声,侧脸看着熟睡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