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莺儿还是没有应声。
她很想忘记当年发生在易京的事情,然而父兄大仇,怎是说忘便忘?
她也很想忘记当初发生在汝南的那场战斗和了后来的逃亡。
可她又怎能忘记逃出山谷前发生的一幕一幕?
袁旭当时尚在昏迷中。
他的一应动作,都是身体本能。
而公孙莺儿那时候却是多半清醒。
怀上公孙泯和袁泯的那一晚,袁旭几乎是毫无知觉,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做。
将袁旭拖出山谷,公孙莺儿还能感觉到身体里好似萌动着一种说不请道不明的感觉。
那种感觉似空虚又似充实。
更为可笑的是,甄宓前往幽州劝说她去蓬莱岛。
她竟然曾有动心!
凝视着公孙莺儿,好像要把她的心思看穿,剑宗宗师说道:“天下纷乱,豪雄四起。袁尚兵败,退入幽州。待到曹操击破袁谭,必将挥兵北进,你母子若欲安稳,唯有两个去处!”
公孙莺儿当然知道宗师说的两个去处是哪里。
剑宗鬼谷山便是其一,另一处则是甄宓曾邀请她前往的蓬莱岛!
“大师兄将莺儿母子迎回鬼谷山,自今往后,莺儿再不出鬼谷山半步,只在山中带着两个孩儿好生过些安稳日子。”
捻着胡须,宗师微微点头:“你等回返鬼谷山多有劳顿,再歇息一些时日,为师将传授剑法于你!”
公孙莺儿来到鬼谷山最晚,她的武艺精进却是最快。
放眼鬼谷剑宗,可以胜他的,也只有宗师和凌风。
公孙莺儿拒绝前往蓬莱,甄宓带着念儿等人,在祝公道的护送下一路返回蓬莱。
甄宓回到蓬莱,刘勉等人当然要往港口迎接。
婉柔得到消息,也主动来到港口。
海面上出现了一艘大船,望见那艘海船,婉柔脸色有些复杂。
她希望海船上没有公孙莺儿,然而大船尚未靠岸,又有谁能说的准?
“海岸风紧,婉柔姑娘与夫人并不相熟,当可不必前来迎接。”看出婉柔脸色不太对,刘勉还以为她是着了风寒。
婉柔露出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容,对刘勉说道:“我承公子与夫人人情,夫人远道回返,理当前来迎接。”
她如此一说,刘勉也不多问,只是望着正越来越近的海船。
大船终于靠到岸边。
甄宓最下下船,紧跟在她身后的则是念儿和祝公道。
看见甄宓,刘勉赶紧迎了上去:“夫人许多时日不曾在岛上,想必近来很是劳顿。”
“有劳刘小姐牵挂!”甄宓微微一笑,向刘勉问道:“近来岛上可有难解之士!”
“夫人已将一应之事安置妥当,奴家只须依照夫人安排行事便可!”刘勉说道:“倒是夫人,这几日理应好生歇息。”
甄宓点了下头,目光落在向她行礼的婉柔:“婉柔姑娘前来迎接,着实令人意外的紧!”
婉柔欠身一礼:“若非夫人,奴家已是身死乱世,得知夫人回返,理当前来迎接。”
甄宓、念儿等人下了船,婉柔并没看见公孙莺儿。
她松了口气,却装作很是关心的向甄宓玩到:“听闻夫人此次乃是前往幽州迎接公孙姑娘,不知姑娘而今何在?”
婉柔问起公孙莺儿,甄宓说道:“公孙姑娘不欲来到蓬莱,我也不便相强,听闻风影传报,她已是被剑宗大师兄接回鬼谷山。”
“奴家与公孙姑娘也曾谋面!”婉柔说道:“姑娘英姿勃发,乃是女中豪杰,她不肯来此,必是有她自家想法。”
“姑娘看得通透!”甄宓微微一笑。
回头朝大船看了一眼,婉柔没再言语。
只要公孙莺儿不到蓬莱,袁旭一旦回返,她多走动几次,或许还是有些机会。
甄宓不在这些时日,婉柔时常会去拜访两位张夫人。
起先两位夫人对她都是爱答不理,时日多了,婉柔又对袁翔表露出十分的好感,两位夫人对她的印象也是好了不少。
甄宓只为袁旭生养了袁翔,近来虽然又有身孕,却并未到临盆之时,两位夫人争夺抚养袁翔,也是每况愈烈。
每每婉柔前去拜访,两位张夫人都会在她面前说对方各种不妥。
歌者出身,婉柔早已适应款曲相迎,将两位张夫人哄的都把她当做了可倾诉的知己。
讨好两位张夫人,在她们心目中留下印象,被袁旭纳入房中,只是早晚。
回到岛上,甄宓简单与众人说了几句,便带着念儿回房去了。
虽已应了马义婚事,毕竟尚未定亲,念儿如今的身份还不是风影将军夫人。
跟在甄宓身边,她对外的身份,依旧是甄宓贴身侍女。
到了甄宓住处,念儿才进门,就嘟起小嘴说道:“不知为何,每次见着婉柔,总觉着她很讨嫌!”
甄宓微微一笑:“念儿不必如此,婉柔也是个可怜之人!”
“明明前往口岸查看公孙姑娘可否来此,却说是迎接夫人。”念儿说道:“如此心机,着实令人心生不快!”
“我曾想过,夫君可应将她纳入房中。”甄宓说道:“思来想去,还是不妥!”
“既是不妥,夫人想这些作甚?”念儿说道:“婉柔太多心机,倘若公子将她收了,日后定将多出许多烦扰。”
甄宓点头不语。
她和念儿一样,对婉柔并没有多少好感,甚至在某些方面,她对婉柔的反感还超出念儿。
然而她是袁旭正妻,许多事情并不能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