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南皮城两里开外的管道上。
数百名曹军列着整齐的队形,远远望着一顶华盖。
华盖那头,与他们相距差不多的地方,百余名夜刺也在静静等候。
曹军队列前。
许褚和夏侯渊并骑而立。
望着华盖,许褚对夏侯渊说道:“不知曹公在想些什么,袁旭麾下并无多少兵马,许我等数万人马,将之击破不过数日之事。”
夏侯渊看了他一眼:“郭公、荀公都非袁显歆敌手,仲康莫非以为,可领军击破袁显歆?”
“袁旭再如何了得,毕竟麾下兵马太少。”许褚说道:“某若领军,冲杀一阵便是!”
夏侯渊没再言语。
许褚是员猛将,然而脾性太过莽撞。
以他之力,又如何会是袁旭对手?
许褚质疑曹操与袁旭相见的意义,随同袁旭来到此处的文丑也是心中很不爽快。
与文丑并骑而立在一队夜刺前的,正是颜良。
望着华盖,文丑说道:“公子也忒信得过曹操,我等来到此处,倘若南皮城内曹军突然发难,欲要离去只怕不易。”
“你我二人既是来此,只须抱定必死决心保全公子。”颜良说道:“其余事等,与我二人无干!”
被颜良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文丑撇了下嘴,也不再多说。
华盖下。
曹操与袁旭相向而坐。
二人之间摆着一张矮桌。
矮桌上放着两只酒樽。
曹操从一旁的木桶中舀出美酒,为袁旭斟了一盏对他说道:“显歆近年领军征伐辛劳,某无甚相赠,谨以此酒敬献!”
“曹公破官渡,定仓亭。”袁旭微微一笑:“先后攻破某家三兄、长兄,比某更是辛苦几分。”
俩人都是话中有话,在面前酒樽内斟上酒,曹操同样微微笑着说道:“某与显歆虽未时常谋面,却彼此听闻名号,也算得是熟人。”
“熟!太熟了!”袁旭说道:“试问天下何人敢称英雄?唯曹公耳!”
捋着下巴上的胡须,曹操笑道:“显歆谬赞!某早先与刘玄德煮酒论英雄,曾提及显歆!”
“刘使君早已前往荆州,曹公与之煮酒,应是官渡之前。”
曹操点头说道:“正是官渡之前。”
他接着说道:“当日某问刘玄德,何人可为英雄。刘玄德说荆州刘表,淮南袁术,益州刘璋,某均不认同。提及河北袁绍,某只说了一句!”
“敢问曹公,当日说了什么?”袁旭其实并不关心,曹操既想卖关子,他便顺水推舟,满足曹操心底的期待。
曹操果然笑道:“显歆何必明知故问?”
“曹公与刘使君谈论天下英雄,某并不在一旁,又如何知晓?”袁旭笑道:“倘若曹公不肯明言,只怕某想破脑袋,也是不明所以!”
袁旭并未追问,只是言语间表露出有些兴趣。
曹操心下顿时又有些失望,然而他还是说道:“某当日告知刘玄德,袁本初并非英雄,其膝下五子却是了得!”
“曹公谬赞!”袁旭并未像当日刘备那样吃了一惊,而是拱了拱手说道:“某尚年少,断不敢受英雄二字!”
“所谓英雄,无分老少!”曹操说道:“显歆当不得英雄二字,世间只怕再无人可当此二字!”
袁旭也不推辞,对曹操说道:“曹公邀某前来,莫非只为谈论英雄二字?”
“显歆以为谈论何事?”曹操反问。
“某以为曹公欲要让出南皮。”
凝视袁旭,曹操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若非某夺取南皮,只怕此时人头已在显歆面前。”
“曹公莫非以为,此时人头不在某面前?”袁旭笑问。
曹操一愣,长跪而起:“显歆何意?”
“曹公不必如此!”袁旭指着自己的脑袋,对曹操说道:“你我人头,都在彼此面前。若非带头,岂不是成了无头之人?”
心知被袁旭戏弄,曹操却哈哈一笑:“显歆果真当得英雄二字。”
“曹公有话只管明言,无须顾左右而言其他!”袁旭说道:“你我大军在外,耗费均是不小,多耽搁一日,便多几分耗损!”
“显歆快言快语,某便不再多言其他。”曹操端起酒樽,对袁旭说道:“你我二人饮了此盏再说!”
袁旭也端起酒樽,与曹操比划了一下,俩人仰起脖子,将酒灌入腹中。
砸吧了两下沾着酒的嘴唇,曹操说道:“显歆日前击破奉孝、公达,险些将某逼入绝境,然而某已夺取南皮,显歆再无机会。莫非还要在此逗留?”
“曹公是要某撤兵?”袁旭淡然一笑,向曹操问道。
“河北早先虽属袁家,而今却是属我。”曹操说道:“显歆已得豫州、徐州二地,因何苦苦与某纠缠河北得失?”
“徐州乃是数战之地,民生凋敝。”袁旭说道:“某欲兴盛徐州,必将出兵别处。曹公盘踞中原,某当然首当其冲,夺取曹公所属!”
“显歆与某交战,莫非不为河北袁家?”曹操愕然。
袁旭咧嘴一笑:“老父已故,故人均在某身边,河北袁家,有何值得某流连牵挂?”
盯着袁旭的脸,曹操好似想从他神情中看出破绽。
然而看了好一会,他都没发觉袁旭说话时有任何的目光闪烁。
曹操没再言语,袁旭却像他问道:“敢问曹公,某若退兵,可得什么好处?”
袁旭问起好处,曹操说道:“可免三军将士征伐劳苦,可少拨军粮,以致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