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样忙,尽管他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但他依然不忘给书瑶带一份味道很好的希腊酸奶。
两个人最常做的事,就是在徐然下班之后,坐在沙发上,他啃着汉堡包,她喝着酸奶,聊每天的经历,聊喜欢的书,聊爱看的电影……常常不知不觉就能聊到天亮。
也许这对徐然来说是美好不过的回忆,对书瑶来说却是在痛苦不过的回忆。
安乐暗叹,没有一个人假扮另一个人会开心,她很清楚的感觉到书瑶心中的厌恶。
可是……她很羡慕书瑶。
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过着,安乐越来越对徐然这个男孩抱有好感,也越来越同情他,因为……书瑶对他已经从厌恶,发展成痛恨。
电话一直在响,书瑶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睡着的徐然,按下接听键。
“他拒绝加入我们,所以进行计划b。”熊嘉婕那有磁性的女低音此时听起来却像是催命符。
书瑶面无表情的挂掉电话,慢慢的笑了。
“很对不起,秦小姐的生命,活不过今年冬天。”白人医生脸上带着惋惜地用英语宣布。
徐然木然地扶着书瑶从医院里出来,冬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只觉得好冷,好冷。
美国纽约,圣诞节,湖边。
徐然怀里抱着书瑶,他很专注地望着书瑶,似乎是想把她的容颜刻进自己的脑海中。
书瑶穿着美丽的婚纱,这是一件特殊的婚纱,专门为了书瑶准备的,它很厚,上面有洁白的羽毛,书瑶穿着它很温暖。
“看见了吗?真的下雪了。”书瑶的面色很憔悴,说话时却带着微笑。
徐然望着冬日的晴空,淡淡地回答:“没下雪,那是你的幻觉。”
书瑶拉着徐然的手,固执地,虚弱地说着话:“我看见了,你看嘛,你看嘛,你看嘛……”
“嗯,”点了点头,徐然赞同着女友的幻觉,努力地抑制着心中的悲伤,即使说话时有着压不住的哭腔:“下雪了,我看见了。”
伸出手,白色的指甲如同身上的婚纱一样洁白,书瑶接着不存在的东西:“你看,雪花。”
慢慢地,慢慢地,书瑶闭上了眼,手从空中掉落。
安乐的世界也瞬间陷入了黑暗,那一刻她在想着什么呢?
她在想,徐然大概会很难过吧,难过的要死掉。
当安乐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她看见了她十分不想看见的人。
她又闭上了眼睛。
“怎么?还不习惯自己死而复生吗?”熊嘉婕坐在床边,微笑着问道。
深呼了一口气,安乐颓然的坐起身:“可以给我几分钟让我静一下吗?”
“当然可以,”熊嘉婕的嘴角永远都挂着笑:“我对于做到事的人一向很宽容。给你半小时,半小时之后,我们来谈谈结尾工作和尾款的问题。”
熊小姐高傲地走了,还顺带体贴的关上了门,安乐慢慢地下床,一步一顿地走向梳妆台。
镜子里,书瑶年轻美丽的面容好像是在嘲笑着她的愚蠢。
捂着脸,安乐缓缓地坐在了铺着手工地毯的地上。
前一天才通宵达旦的看完一部商战剧,她最同情的莫过于男主角,甚至睡前还想着要是他的前女友没有背叛他或者之后没有和别人一起伤害他就好了,至少精神伤害能少一些。
谁知道,梦里她就成了秦书瑶,她以为她在做梦,现在看来居然是真的!
安乐用手秃噜着自己的脸,她没那么伟大的情操跟那么恐怖的神秘组织对抗,她现在连男主角都不想看见。可不可以现在有人拍她一巴掌?然后她睁眼就是自己睡房。
掐了自己两下,郁闷地感觉到了痛感。
她安乐……成了秦书瑶,某个不招人待见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