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他好歹也是宫里的嫔妃了,位份也不低,怎么能弯下腰去给瑶瑶系鞋上的花结,瑶瑶这是不对的,如果传到皇帝表弟的耳中,这对她的名声不易啊。
朱扶桑宠溺而求饶的看着妹妹:“瑶瑶,我让小夏子给你系上好吗?”
“是是是,奴才遵令。”小夏子早就看不下去了,赶紧从主子身边跑出来,跪到朱乐瑶面前,“奴才给婕妤主子系上,婕妤主子请……啊!”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碰我的鞋子!你遵的是谁的令!”朱乐瑶却是狠辣有劲,突然伸手狠狠的一个耳光甩过去,甩在小夏子的脸上,痛的可怜的小太监一声大大的惨叫。
“瑶瑶!”朱扶桑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娇媚可爱的妹妹,心里难过的简直难以承受了,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妹妹讨厌自己这个庶出的哥哥,但是他不知道,她已经讨厌他讨厌到了一定要在外面这么无情的羞辱他,当着他的面都可以对他的宫人动手的地步。
朱乐瑶没好气的撒泼:“你素日在府上就是仗着生了一张文文弱弱的脸,跟你娘一样,动不动就用可怜兮兮的眼神骗人,骗的爹爹冷落我娘去疼你娘,骗的爹爹冷落我去疼爱你!朱扶桑,现在我们可是在宫里,你摆着这样恶心巴拉的脸是要给谁看!”
朱扶桑的身体阵阵发颤,嘴角都在哆嗦:“我、我……”
“他妈的真是,我都不能忍了,天底下哪有这样泼辣的妹妹,居然那样对待自己的哥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家丑拿出来扬!”一边的宫墙处,从这里经过的凌亦晨紧挨着顾轻郎站着,咬牙切齿的愤愤吐着脏话。“朱公子也太能忍了!”
顾轻郎也站在原地望着,好半天才冷冷说一句:“他不是能忍,他是太懦弱了!”对欺压自己的人懦弱,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旁人如果铁了心要欺负你,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又怎么样?
“朱公子和朱乐瑶位份相当,如果朱公子在朱乐瑶胡搅蛮缠的时候,能当场给朱乐瑶一巴掌赏过去,你以为朱乐瑶除了哭,还能怎么样?”
凌亦晨惊讶的转过头:“顾兄这话错了,朱婕妤背后有太后疼着呢,别说朱公子,任何人敢对她动手的话,恐怕她会跑到太后跟前闹个天翻地覆吧,还有皇上,皇上现在不也是对这个小表妹疼爱的不错,哪能像顾兄说的说赏一巴掌就赏一巴掌。”
“这世上的人伪善不是吗,你以为朱乐瑶蠢的像猪,太后就糊涂了?”顾轻郎没意思的嗤之一笑,“我说的是朱公子这样的情况可以当场给她一巴掌,换了位份有差的旁人当然不行,就算朱乐瑶跑到太后和皇上跟前告状,朱公子压着理,朱乐瑶无理取闹,太后还能在皇上面前包庇她不成,再说朱公子怎么着也是朱国府的人,太后哪能自己打娘家的脸。”
或许朱乐瑶真的是娇蛮成性,或许她真的是脾气坏不假,但是无论她是什么原因,她都是在作死。顾轻郎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凌亦晨也不是,跟他们走在一起的季致远和程裴如当然也都不是,后宫权责倾轧,谁不要命敢多管闲事啊。
凌亦晨笑嘻嘻的说:“没想到顾兄平日里不爱说话,一说起来,这道理一堆一堆的好极了。”说着他不服气的哈哈说:“季兄你来裁判裁判,我和顾兄谁说的是正确的?”
“两位兄台谁说的都有道理,只是朱公子错就错在不该进宫当后妃,和女妃同列。”季致远原本默默的站着,现在看到凌亦晨问自己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摇摇头,不似顾轻郎冷淡,也不似凌亦晨热烈。“或许,也不止是他一人错了。”
“什、什么?”凌亦晨愣住,连同一起愣住的还有顾轻郎和程裴如。
“我们本都是天地间的堂堂男子,怎么就进宫跳入妃谱,成为宫里的主子娘娘。”季致远叹口气,缓缓道:“男子汉要么应该学富五车,站立庙堂,要么应该精修武艺,建功立业,再不济也要留在家中,顶立门户,进宫当妃子,这……这算什么?”
“额……这个……”凌亦晨彻底愣了。
程裴如突然发声说:“我们进宫当嫔妃,是祖制上规定的啊,后宫自高祖皇帝开始就是男妃女妃并立的,季兄怎么说出我们不该进宫的话,你这番话犯了大忌,如果传到婳妃和齐昭仪等的耳朵里,恐怕季兄会吃不了兜着走。”
“裴裴,我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太认真了。”凌亦晨吓了一跳,没发现最近老是不在状态的小家伙突然张口说出这样一番话。“季兄,你别见怪,裴裴只是……”
季致远咧开嘴爽直一笑:“没事没事,我们都是各抒己见而已。”
这样的一番话听在顾轻郎耳边,却带给了他不一样的震撼,顾轻郎紧盯着季致远的脸庞,看他那双英气明亮的眼眸里偶尔闪过一些落寞的色彩,再看他身高挺拔,俊帅有力。确实,为何,为何要将这样一个少年困在后宫呢,如果他不在后宫的话……
“季兄,你之前预想的人生是要干什么?”顾轻郎看着季致远问道,语气除去漠然,带上了些许少见的困惑敬意和思考。“我是说没有被送入宫参选的情况下。”
“说出来恐怕顾兄会见笑,其实我从小想的不是当后妃,而是……”季致远的嘴角抹上了一枚羞笑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