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郎要杖打洛禾的话一说出口,顾允伦立刻像是听错了,满是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顾容华,你要做什么!?”这样的质问,倒是让他忘记了所有尊卑间的恭敬和规矩。
“老爷,老爷救命!禾禾做错了什么?容华为什么要打禾禾!”年轻看似单纯的少年也被吓到了,直接从背后搂着顾允伦的腰,居然二话不说就呜呜咽咽的低声哭了起来。
顾轻郎还没有把他怎么样呢,这少年就已经像是被打的丢了命一样,唯有一双不老实的眼睛,狐狸一样的上挑着,既透着害怕,又透着怨气。
顾轻郎当场冷笑,手一挥毫不顾虑的直接说:“你做错了什么?你连宫里容华送出来的东西都敢抢夺,你说你做错了什么?你连主母正室都敢欺辱,你说你做错了什么?我在这里,哪有你露面的份,我还没有召你,你就冲进来,你说你该不该死!”
不过是他父亲的一个小男妾而已,顾轻郎已经是后宫的正四品妃嫔,无需对他客气什么。只要他愿意,他就是想着下令将这个少年拖出去贩卖了,又能怎么样!
少年一张脸庞刷的又白了几分,尖锐的哭喊道:“老爷!”
“容华,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洛禾年纪小,他不懂规矩,还请容华多多包涵,但是他何时抢夺过容华送出来的东西。刚刚臣已经说过了,这些东西是齐云送给禾禾的。”
顾允伦也从没有见过长子这样吓人的模样,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最大的儿子从小就不讨他的喜欢,见了他也只会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害怕他而已。而今日,这儿子从后宫一回来,进门居然就要杖打他的爱妾!
“齐云,你跟容华说,禾禾的这些东西,是不是你亲自送给禾禾的?”顾允伦心里染上了怨恨,高大的身影护着洛禾走到韩氏身边,面容冰冷而不耐烦的瞪着。
“老爷……”韩氏被丈夫怒目,心里早就伤心的肝肠寸断,再看丈夫紧紧的搂着小男妾,对他这个进门了十几年,为他生了两个儿子的正妻却是一眼不顾,话说不出口,他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硬生生的掏空了。
“你说啊!”顾允伦却已经慌了手脚,看到顾轻郎脸上的严肃脸色,他迫切需要用一个借口来挡住长子的发难,冲动之下,居然对着韩氏一个重重的吼叫:“说!”
这样言语急切,全然是为了自己怀里年轻明媚的少年。
韩氏柔弱了一辈子,这一刻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怨气,也许是他像顾轻郎一样,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脾气和尊严收藏的,期盼能够得到丈夫的善待柔情许久,却还是不可得,所以现在,当丈夫再一次将他的心恶狠狠的踩在脚下的时候,他的心终于死了。
“不是,这些东西不是我送的!”睁着眼泪绝提的双目,韩氏的脸庞一片湿漉,再也受不了刺激一般的疯狂喊道:“这些东西都是洛禾从我这里抢去的,他抢不去,老爷就帮他来抢去的,不但是我的,就是轻郎送出来给和郎和善郎的小玩意,他也全都抢去了!”
宣泄似的吼出这些话,韩氏再也忍不住的紧搂着两个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儿子,失声痛哭。他的世界很小,守着的只有一个丈夫和两个儿子,可是他的丈夫绝情,他的儿子幼小。
今日如果不是年长的庶子硬要跟着回府,或许他打算这一辈子都这样忍着侮辱和欺压活下去,已经成了他人的男妻,又是继室,他早已经习惯的忘却了爆发和自我。
但是吼出了内心所有的不痛快之后,韩氏觉得,他的心像是开了,也像是绝望的醒悟了。
顾允伦却意料不到从来老是的正式男妻,今日却又当着长子忤逆他的一面,他的脸庞一怔铁青,最后捏紧了拳头,逼近男妻,声音恼恨的怒道:“你在说些什么!”
“老爷,我早就说过了,大夫人根本就不是他表面上那样善良本份的人,您瞧,他当着您的面就敢胡说八道了……”缩在顾允伦怀里的少年却嘟着嘴巴,像是无知可爱的撒娇。
顾允伦闻言一怔,对韩氏更加觉得难以忍受,如果不是顾轻郎带着宫人站在这里,还不知道他会把韩氏怎么样呢,他的一双手,始终没有忘记搂紧了怀里年轻的小新宠。
顾轻郎的一张俊容却在听到少年说话的那一刻,铁青的不能再铁青,这个叫洛禾的少年,表面看着乖巧温顺,可是在不经意间却是巧言如蛇,引风起浪,他怎能不除他!
“来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人拖出去!藐视容华,目无尊卑,给我拖到庭院里打,狠狠的打!”顾轻郎再也不肯拖沓,就算他的父亲要护着这个少年又怎么样,他越是要护着他,他今日就越要对他下手,他不但要对他下手,还要一次性就让他知道厉害!
御前的侍卫全部让顾轻郎安排在外面暖室里休息,离这里有一些距离,顾轻郎并没有惊动他们的打算,这本就是他顾家的家事,如果传扬出去,日后对他在宫里的生活也不太有利,他喊来的全是顾府的下人而已。
下人们跑了进来,一看已经是人上人的大公子和老爷之间的阵势,全都傻了眼,愣在原地冷汗都出来了:“容华、容华主子……”
顾轻郎看到身边的下人因为顾允伦的缘故,不敢上来压制少年,冷冷一笑,他亲自将少年一掌夺了出来,当着父亲的面狠狠的摔在地上,怒道:“把他带出去,重重的打,双腿没有打残废,不许停下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