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天空撕裂空间无数的九色神雷,感受着上方弥漫着吞天摄地威压,坐在血色王座上有如神魔的张岳豁然站起。
跪拜在下方的十万仙魂整齐划一的抬头,无数双炽热而又疯狂的眼眸透过张岳,熊熊炽热般燃烧,如许的无谓,却又那样的疯狂。
风,轻轻浮动,吹起了张岳的衣角。
人一生,让十万人注视的一幕,又有几回?人一生,拼死力战的战斗,又有几例?
张岳缓缓间伸出了左手,身上白sè_mó元暴卷,声音直冲霄汉,肃杀九幽:兵来,噬天。
哗啦啦的响动中,一杆白色凶兵兀自在张岳手中浮现,无数道血色的牙刃仿佛猩红的眼眸,嗜血而后疯狂,白色杆身上雕刻的巨兽目光森狞,化作吞天之势。
砰,张岳头顶的青色发簪不见了踪影,一头乌黑的长发,就这么披了下来,张岳双眼化作了赤黑,血色的火焰在眼中炽热的燃烧,魔血翻滚间,乌黑的长发褪成雪白。
手中凶兵向天一指,元蛇恐怖巨大的身躯直接载着张岳飞了起来,冲向了横劈下来的九色雷海。
一个人,一柄凶兵,一腔热血,一片颠狂,面对了整个世界的冷酷无情,面对了整个世界的摧残毁灭。
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身后数十万的仙魂望着起飞腾跃的张岳,一阵山呼海啸的声浪盖过了九天,盖过了着轰鸣的雷海,盖过了这世间的冷酷无情,卷碎了云层,带着执念不灭的狂热与火焰烈烈燃烧。
浴我鲜血,染红九天,执我魂念,一往无前,誓死追随祖君。
道道炽热猩红的杀气从百战不死的仙魂身上喷涌而出,形成了一座杀气构成的猩红血海,化作了一柄巨大的战旗,以极快的速度,流星追月般超过了张岳,冲向了天空中蔓延无迹的九色雷海。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无穷无尽的能量轰然爆开,空间彻底化作了畿粉,血色与九色的雷海淹没在了巨大的爆炸之中,剧烈的光芒刺的人的眼睛不停的流着泪水。
张岳睁大着眼睛,任凭泪水肆意的流淌,努力的寻找着那道血色的海洋,然而,目之所及,尽是刺目的巨大爆炸的光芒,一切都被覆盖。
他们,还活着么?
深深的疑惑埋在了张岳的心间,让他不敢往下去想,那可是十万道仙魂,十万条人命,要怎么去承当?
刺眼的光亮渐渐的褪去了,天空中除了留下了一道巨大无比的黑色,什么都没有留下。
张岳双眼中的泪水仍然在不断的流动着,只是这泪水不在是被光线刺出来,而是从他的心里不断肆虐,一阵疼痛后疯狂的冲了出来。
他们,死了,
十万仙魂,陨灭了。
为了救自己,
他们是为我而死的,有十万仙人因为我,而死去。
不,不,不,不可能的
张岳像大海中浮动的小舟,不断的摇着头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泪水在张岳眼中悄悄滑落,张岳沙哑着嗓子嘶喊:为什么会这样?
而后,悲伤化作厉鬼,将他狠狠的吞噬,可悲伤后,还剩下了什么?无边迹的亿万年不曾有的戾气呜咽中疯狂的涌入了张岳的胸膛。
为什么非得要竞争?为什么这时间要残酷?为什么我们要学会残忍?为什么我们要毁灭?为什么我们终将消逝?
安安静静的活着,朝涂夕暇,暮染烟澜不好么?为什么放弃平静投身争夺?与世平和,与人为善不好么?为什么要以地位之别高高在上?恩恩爱爱,白首偕老不好么?为什么要相互算计,自毁长城?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张岳内心疯狂咆哮着,脑中虽然冷静,人已颠狂。
此刻海面波涛起伏,不断翻滚,而虚空中早已空空荡荡,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痕迹,没有人可以证明,曾经的这里,消逝了十万热血儿郎的生命。
难道生命,终究是用来毁灭的么?因为存在的短暂与四维时空的不可比拟性,所以,天地浩大,不干涉生灵运行生死,认其自生自灭?天道至公,所说的,便是它与人类不同时间的生命么?因为天地亘古久远,所以不在意生命短暂的争夺,古今万物无数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在这有如巨大熔炉的天地中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是以天地不仁,大公无私,以万物为祭祀的刍狗,不去为难他们,也不去阻止他们,不会给他们不公平,让他们自由的争取,最后在天地的熔炉中化作尘埃。这是何等的宽广博大的气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数十万仙魂转瞬间消散如烟,让张岳引动着对于时间冷酷无情的悲伤,无穷无尽的悲伤將张岳吞尽了黝黑看不见光亮的黑色深渊,在那里张岳的心化作了一只狰狞的凶兽疯狂的噬咬着一切的一切,但终究是徒劳无功,什么也无法改变。
在世人看不见的一团漆黑的内心深处,张岳咆哮着,绝望着,哭泣着,无穷尽的,难以言明的东西,将他的神志淹没,吞噬。
张岳挥舞着手中的凶兵,凶兵上血色的月牙不时间哗啦啦的抖动着,那一行黑色的泪水,从他漆黑的双目中缓缓间滑落,滴落在了下方的血色土地上,水银般的渗入,消逝,不见。
张岳有若神魔的面容,微微的扭曲着,跳跃着,终于,张开了口:可我不愿消逝,我不愿做那天地间的刍狗,不愿呐,让他们,活过来,活过来,活过来呐。
声音沙哑悲痛,上穷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