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矢破空,寸芒湛湛。
驻马阵前的阁罗凤陡然看到一点星光迎面袭来,霎时但见他那冷漠锐利的双瞳急剧收缩,寒芒无限放大。
暗箭欺身的一刹那,阁罗凤岿然不惧,只见他侧身避让,倒提在手中的战刀突然翻转,迎空横斩,“铛”的一声击中迎空而来的暗矢,将其震落坠地。
挥刀击落暗箭的同时,阁罗凤赫然看到站在阁诚节身后的三弟阁诚崇忙不迭地收起三石强弓,而且脸颊涨红,一副惊慌失措“做贼心虚”的样子。
顿时,阁罗凤勃然大怒:“暗箭伤人,卑鄙无耻!阁诚崇,看来你真是长大了,胆子不小啊,敢在我面前舞刀弄枪,暗箭偷袭?既然你们不认我这个大哥,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说罢,阁罗凤神情暴戾,杀气腾腾,再不想多说一句。
“希聿聿~~!”
战马长嘶。只见阁罗凤横刀立马,掌中战刀直指阁诚节三兄弟及其身后的黑衣刺客,怒声暴喝:“众将士听令,阁诚节、阁诚崇、阁诚进目无军纪,犯上作乱,按律当斩!众军听我号令,杀~~~!”脱缰纵马,话音未落,阁罗凤便一马当先,挥刀冲向面无人色的阁诚节。
事实上,阁罗凤根本不用身先士卒的率军厮杀,他完全可以下令弓弩手放箭,一轮乱箭齐发,足可将阁诚节三兄弟及其麾下两百余名亲信部曲射杀殆尽。然而阁罗凤却偏偏没有这么做,反而舍近求远,直接率军冲杀,显然他是想亲手斩杀阁诚节兄弟三人。
由此可见,刚刚阁诚节公然质疑阁罗凤的出生来历,还肆无忌惮地侮辱他已故的母亲,此举无疑触犯了阁罗凤的逆鳞,使他杀心大起,宁可舍弃最简单有效的弓弩射杀,也要亲手斩杀阁诚节泄愤。
“杀———!”尽管中军将士心中疑窦丛生,对阁罗凤大王子的身份充满质疑,但是三军统帅阁罗凤一声令下,多年征战的铁血军纪促使他们本能的听从号令,闻声而动,向围困之中的阁诚节等人悍然发起攻击。
看到阁罗凤率军杀将而来,阁诚节惊惧之余,一边疾步后退,一边拉起阁诚进,满脸狠色的厉声道:“三弟、四弟,都振作起来!这个孽种早就想除掉我们三兄弟,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此番我等行刺失败落在他手上,无疑正中孽种的下怀,他决计不会放过我们,势必除之而后快。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战!”
稍作停顿,缓口气之后,阁诚节拔出佩刀,大声喊道:“兄弟们,如今我们身陷重围,退无可退,唯有决死一战才有一线生机!阁罗凤不让我们死命,我们就要他死!。兄弟们,给我杀~~!”
阁诚崇闻声附和:“横竖都是死,跟他们拼了,兄弟们随我杀!”伸手接过亲兵抬着的战刀,阁诚崇手握长柄战刀,大步飞奔,悍然冲向策马杀来的阁罗凤及其身边的骑兵卫队。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此刻,有阁诚崇身先士卒做表率,两百余名黑衣卫队顿时热血上涌,萦绕心头的畏惧随之悄然遁形,随即黑衣卫队奋起拼杀,一百多名身手矫健的勇士跟随阁诚崇冲锋迎战,余下百人搭箭上弦,射杀冲杀过来的骑兵战马。
“嗖嗖~~~!”箭矢破空声大作,黑衣卫队的弓箭手后发先至,赶在阁诚崇率军交手之前,迎头痛击策马冲锋的中军骑兵,射人先射马。
“嘭嘭”巨响声中,冲锋在前的数十名骑兵轰然栽倒,就连一马当先的阁罗凤也被利箭袭扰,迫使他不得不勒马减速,挥舞战刀击落流矢。
“杀~~~!”就在阁罗凤被迫勒马之际,阁诚崇脚下生风,纵身一跃,凌空挥刀劈向被乱箭打乱阵脚的阁罗凤。
“来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受死吧!”乍见阁诚崇腾空杀来,阁罗凤不怒反喜,掌中战刀自下而上疾掠而起,在头顶上方挡住阁诚崇的战刀。
“锵———噔噔~~~!”
一声砰然巨响,两柄战刀相撞激起三尺罗凤胯下座骑吃力不住,嘶吼着连连后撤,而马背上的阁罗凤更是被千钧巨力震得身体后仰,紧握战刀的双手虎口绷裂,血流如注;若不是他久经沙场,厮杀经验老到,加之坚韧过人,只怕手中战刀已然把持不住,被阁诚崇一刀震落脱手了。
“哼!小畜生好大的力气,我之前倒是小瞧你了!”被阁诚崇腾空一刀击退的阁罗凤,咬牙硬撑着勒马停稳,满脸通红的冷哼一声,输人不输阵。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阁罗凤心里清楚:自己这次看走眼了,也太过托大,以至于乍一交手就受了伤。
与此同时,更让阁罗凤感到万分诧异的是,一向被他视为鲁莽匹夫的阁诚崇,竟在短短两年之内武艺大成,一身战力竟然丝毫不弱于自己,再加上阁诚崇天生力大过人,其综合实力竟比阁罗凤还略深一筹。
这一发现,着实让阁罗凤大感意外,随即也让他清晰地意识到,阁诚节三兄弟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堪,或许这兄弟三人非但不简单,反而还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才能和保命本领。
一念至此,阁罗凤不再与阁诚崇单打独斗,毕竟明知打不过人家还硬着头皮迎战,这不是勇敢而是愚蠢,智者所不为。
“众军上前,把他围起来,生死不论!谁能生擒或斩杀此贼,本将军重赏,连升sān_jí,赏千金!”勒马退入亲兵卫队之中,阁罗凤大声下令道。
“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