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满天,阳光撒在清澈的雪原上,熠熠生辉。
“嗤嗤”的碾压声中,躯体庞大的雪獒拉着雪橇缓缓而行。
白绫包裹的雪橇上,躺着两个五花大绑的身着明光铠的“将军”,此刻他们已经清醒,奈何嘴里塞着粗布,呜呜咽咽的憋得满脸通红,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身为战俘能享受这种待遇就算不错了,可惜他们两个似乎还没有做好沦为俘虏的准备,仍在苦苦挣扎,翻来覆去,很不安生。
“啪”一声脆响,被绑成粽子一样的阁诚节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耳光,五个青紫色的手指印清晰地浮现在脸颊上,随即,青紫变成暗红,指印迅速膨胀起来,并蔓延至半边脸颊,整个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沁红肿胀起来。
阁诚节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只觉得眼前冒金星,左边脸颊火辣辣的滚烫灼热,迷迷糊糊之中耳边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老实点,再敢动一下,我再赏一记耳光,省得你的左脸嫉妒,右脸孤独!”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扇耳光的阁诚节,闻声大怒,两只眼睛瞪得像牛蛋似的怒火中烧,尚未看清是谁打的,便破口大骂,可惜他的怒骂却变成了“呜呜”的哀吟。
嘴被堵住了,想骂人也不能如愿,憋屈的阁诚节无地自容,羞愤欲死。
然而等到他看清说话之人的模样后,涨红发烫的脸颊顿时一白,浑身哆嗦,怒目而视的双眼骤然收缩,飘忽躲闪着不敢正视对方。
一刹那,他那并不坚强的小心脏怦怦直跳,眼皮眨个不停,比心跳的速度还要快。那一巴掌真得很痛,却把阁诚节彻底打醒了,尤其是看到站在面前、居高俯视自己的人之后,他发自心底的惧怕,怕得要命,全身哆嗦,嘴角抽搐不止。
与此同时,他心中暗忖道:“原来是他!这个抓不住、甩不掉的瘟神,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到哪都能碰见他?”
看到李景龙的一瞬间,阁诚节彻底老实了,躺在雪橇上一动不敢动。他深知李景龙的虎威,言出必行说到做到,若是自己再乱动一下,李景龙必定伸手就是一巴掌,这一点阁诚节深信不疑,因为他曾多次见识过李景龙雷厉风行担那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说打就打,想杀就杀,神出鬼没,诡计多端,令人防不胜防,畏之如虎!
因此阁诚节是真心害怕了,认输也认命,没有半分抗拒,甚至于被李景龙扇了一耳光,他都不记恨,也没有一丝报复之心。
不是不想报复,而是阁诚节对李景龙的惧意已经深入骨髓,不仅没有事后的念头,反而暗自祈祷:只要李景龙不再找自己的麻烦,并且自己此次侥幸不死的话,往后自己天天烧高香,虔诚礼佛。
暗暗祈祷之余,阁诚节也看到了李景龙身边的人:浪穹巫师竹灵倩,五寨主于赠,六寨主施望千,禁卫首领邓罗颠,以及浪穹寨谷口守将胡全。
看到自己身边全是浪穹寨的人,阁诚节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和四弟的处境——阶下囚。而躺在他身边的四弟阁诚进,由于嗜酒好色,身体早已被酒色掏空了,因此至今昏迷不醒。
这一刻,阁诚节打心眼里羡慕弟弟阁诚进,真想和他换换,让自己再多睡一会,让他先醒过来,面对李景龙这些人;倘能如此,那将是多么“温馨的画面”,自己要少遭多少罪呀!
可惜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该面对的像躲也躲不掉。
随着身下的木板徐徐前行,阁诚节躺在冰冷的木板上眼球转动,四下偷瞄,渐渐弄清楚自己此刻所在的位置和周边情形。
此处是谷塬西南边的茫茫雪山之中,距离南诏大营不远,居高俯瞰,隐约可以看到大营东北角上的一部分营寨。正因为这样,李景龙一行六人才会把他和阁诚进的嘴堵上,以免他醒来后大声叫嚷,引起南诏大军的注意,既而暴露李景龙等人的行踪,节外生枝,徒生事端。
除此之外,阁诚节还看到,拉着自己和四弟所在的木架前行的竟然是两只通体雪白的雪獒。
獒,阁诚节自然认得,因为他自己也养了几只獒,不过他养的不叫獒,而叫“大狗”。与他豢养的体长不足五尺、背高不过三尺的大狗相比,眼前这两只獒堪称庞然大物;那莹白胜雪的毛发,体长七尺、肩高五尺六寸的庞大身躯,四条腿粗壮的像柱子一样,肌肉匀称、纹理分明,毛发光滑,鬃毛竖立炸起,纤毫毕现。
这两只雪獒的出现,让阁诚节眼热不已,以至于憋屈又郁闷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然而更让他叹为观止的是,两只雪獒竟能拉着木架子(雪橇)在雪山上攀岩行走,而且还能在茫茫雪山之中找到能够让木架通过的道路,而木架都能过的路自然也适合人类行走。
看到这一幕,阁诚节暗自咋舌:“啧啧,不得了啊,这两只雪獒都成精了!不光体格巨大,还这么聪明,有灵性,当真是世间罕有,稀世珍宝啊!”
惊奇之中,阁诚节瞄了李景龙等人一眼,顿时便知这是谁豢养的雪域猛兽,浪穹大巫师竹灵倩。
这个巫术造诣震惊南疆所有部落的女人,在浪穹寨被众多族人视为无所不能的神祗,但在南诏其他部落族人眼里,却是个呼风唤雨千变万化的妖孽,让南诏国叫苦不迭,令西南疆域上所有部落包括吐蕃东南领地在内都闻风丧胆,惧怕不已。
因此阁诚节看到庞然大物一般的两只雪獒,瞬间想到这是竹灵倩用秘法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