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西方天际的晚霞被夕阳的余晖印染成了一片彤红。火红的云霞被钩上了金色的描边,深蓝色的海面被映照得反射出金红色的粼粼波光。
白天还战火纷飞的海面如今已经一片平静,在狮鹫骑士和海军舰队的齐心协力之下,兽人的船队几乎被全书歼灭,援助的红龙骑士们也只剩下寥寥几名逃过了覆灭的命运。与之相对的,是联盟海军大约半数的折损,以及接近五分之一矮人狮鹫骑士的伤亡。
胜利的喜悦不能完全冲淡巨大伤亡带来的低迷,尽管在之前的战事中联盟获得了明显的胜利,但是此时的伤兵营依然是一片愁云惨淡。
阿尔文跟在少量的随军牧师和大量的普通医护人员身后,一起加入了对受伤的战士们的治疗。真正被派上战场的牧师并不多,即使是神术位并不多的圣骑士也加入了治疗伤者的行动之中。
毫不犹豫地对着几个重伤员用光所有的治疗神术之后,没有任何其他经验的男孩开始在有经验的医护人员身边打下手,同时默默地学习——如何清洗伤口,怎样防止感染,止血,包扎以及其他需要注意的细节和技巧。
虽然刚开始近距离接触到血肉模糊的伤口总会有一些想要呕吐的感觉,但是伤员的痛苦的哀嚎和几近绝望的眼中闪烁出来的希望让男孩继续坚持了下去。
“水!”
“压住这里,用力!”
“给我绷带。”
“在这里绕一圈,扎紧。”
好不容易又辅助完成了一个重伤员的包扎工作,男孩抹了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神术不是凡人能够毫无节制使用的力量,在大规模的战争之中,对伤员的救护依然需要这些最平常的技能。对于普通的战士来说,只有受到重伤的人员才能接受神术的治疗,而大部分轻伤人员只能使用绷带和草药这些手法来治愈伤势。
“阿尔文殿下,我想你应该去好好休息一下,再继续下去我担心你的专注力会不够。”
一直在紧张忙碌的法尔班克斯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向男孩和善地笑了笑,轻声安抚道:“孩子,你已经做的够好的了,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这些大人吧。”
“谢谢您的关心,法尔班克斯阁下”,阿尔文向对方欠了欠身,“那我就先离开了。”
年轻人伫立在原地看着男孩慢慢地走远,双眼的焦距有一些飘忽,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这时,一个身穿甲胄,披着白银之手骑士团战袍的圣骑士走到了他的身边。
莫格莱尼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把牧师从沉思之中唤醒。他顺着朋友的视线看了男孩一样,眨了眨眼睛,“你觉得怎么样?”
“纯净的圣光,和仁慈的心灵”,年轻的牧师望着男孩远去的背影,显得有一些出神,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露出惋惜的脸色,“可惜了……”
“你有任务了?”
牧师终于注意到自己的老朋友此时的打扮——银白色的铠甲上绘制着朴素的东青木以及一只翱翔的雄鹰,雪白的战袍前绣着一个银色的拳头,看上去是要出去执行作战任务的装束。
“驰援阿拉希高地。”
圣骑士点了点头,收起了之前略显轻松的模样,换上了一脸凝重的表情,“老友,如果我在这场战争之中离开,请替我照顾好雷诺和达里安这对恼人的两兄弟,还有莎莉。”
“圣光会指引我们的道路,你会安然无恙的,吾友。”
“赞美圣光!”
莫格莱尼向自己最亲密的朋友行了一个骑士礼,转身离去。在血色的黄昏之中,男人的背影有一些孤单和萧瑟。
“红龙,红龙!”
市政厅的指挥部里,海军上将戴林·普罗德摩尔用力地挥舞着双手,大声怒吼道:“三分之一的战船被这群该死的蜥蜴烧毁,受伤和阵亡的战士们不计其数!我们必须让那些和兽人站在一个阵线的蠢货付出代价!”
“冷静!”
洛萨举起双手牢牢按住几乎已经歇斯底里的海军上将,双眼紧紧地盯住对方,大声说道:“在作出应对之前,我们必须知道那群红龙为什么会为兽人效力,盲目的出击只会让我们的战士白白牺牲!”
陷入狂怒之中的海军上将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那是我的舰队,库尔提拉斯的海军,我必须要替他们报仇!”
“他们也是联盟的海军,而我,是联盟的元帅!如果这场战争我们失败了,我们要面对的就不只是几百或者几千名战士的伤亡,而是所有生活在洛丹伦大陆上的人类的末日!数百万的平民将流离失所,惨死在兽人的屠刀之下!”
洛萨挥起大手,给了暴怒的海军上将一拳,正色说道:“我,安度因·洛萨,以索拉丁最后传人的名义向你保证,我会把那群该死的兽人送回老家!我会替所有因兽人而丧生的所有平民和战士们报仇!”
“现在!你,戴林·普罗德摩尔将军,我命令你去好好冷静一下!联盟的指挥部不需要一只愤怒的猩猩,我们需要的是理智的将军!”
“你最好说到做到!”
海军上将捂着侧脸,快步冲出大厅,狠狠地把门摔在了身后。呼啸的冷风从打开的大门之中疯狂地灌入温暖的室内,让人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现在,让我们继续讨论接下来的安排。”
让人关上房门之后,洛萨像是完全忘记了刚刚在这个大厅里发生的激烈争执,一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