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慈帝点点头,唤人带他们下去,自己依旧歇在那里,手扶着额,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种疲态。
梁子修一步三回头,弄得墨欢礼都忍不住发问:“你看什么呢?”
梁子修嘘了一声,有些贼头贼脑的说:“你有没有发现洛慈帝比之前看着累多了,好像.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好多岁的样子。”
“没有。”墨欢礼看都不看他,径直往前走。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口封住,让他找不到继续开口的理由。
然而梁子修是什么人,在大公子那里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墨欢礼的这点把戏根本不被他看在眼里,就算真的没人理他,他依旧可以自己说的很开心。
就像现在。
“难道真是因为和硕公主的事?说到这儿,我还有件事想不明白,这和硕公主怎么就殁了呢?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谁杀的?”
“..”
“反正我觉得这件事跟洛慈帝也脱不了干系,要不然只是死了一个亲人,怎么就能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
“要我说,上位者都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和硕公主的事说不定只是一个幌子,她真正忧心的另有他事,你觉得呢?”
“..”
“喂,墨欢礼,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梁子修像只老鼠一样围着墨欢礼叽叽喳喳的转圈,墨欢礼却是目不斜视,泰然淡定的往前走,视他于无物。
最后梁子修忍无可忍,叉着腰挡住他的路,一脸的蛮横:“墨欢礼,你不要太过分了!”
“哦?我哪里过分了?”墨欢礼清冽的眸光染着丝丝寒气,像是一口凿开冰的泉眼。
梁子修察言观色的能耐岂同常人,立即轻描淡写的说:“本殿饿了,先吃饭吧。”
连本殿都说出来了。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还真是..太假了。墨欢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轻飘飘的说:“民以食为天,三皇子说了算。”
既然是吃饭,那别的地方就不去了。出了皇宫,两人直奔鎏金楼。
话说这温升都有好些个日子没见过这二位爷了,自从拿到消息听说墨欢礼摇身一变成熙王之后,他就一直抓心挠肝的想见上一面,奈何人家这是怎么盼也不回来。如今突然降临,温升的心情可想而知。
见到他们的瞬间,温升好悬没把口中的竹叶青给喷出去。
“今儿这刮得是什么风啊,竟把二位爷给吹来了?”温升细长的眼睛笑眯成缝,乐呵呵地问。
梁子修上前勾肩搭背,俨然一副好哥们的模样:“温老板,你这话我可是听过不少遍,你知道都是在哪儿听见的吗?”
温升眼珠子一转,先发制人的笑道:“风尘地里老鸨的台词,我拿来随便用用。见笑了。”
梁子修表情夸张的退开一步,惊诧道:“温老板,想不到你是这种人,风尘地里老鸨的话都能信手拈来,其实我本来想说的是戏班子来着。”
温升一噎,如鲠在喉。
墨欢礼轻飘飘的上了楼,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梁子修重新搭上温升的肩膀,十分义气的说:“你竟然和这种人做朋友,真是辛苦。他总是不理你,你心里难过吧?没关系,以后有事不用找他,来找我就好了。”
虽然梁子修一副“有事你说话”的态度很让人感动。但温升也不是在阴沟里翻两次船的人,当即笑道:“南梁离我这里岂一个远字了得,有事就不麻烦您了。”
两人上了楼,进了雅间,墨欢礼正在品茶,见两人进来了。脸上的表情缺缺,开门见山:“苏朝夕呢?”
梁子修微怔,下意识看向温升。
温升翘着二郎腿坐到一边,脸上乐呵呵的,一副“你求我我就告诉你”的无耻模样。
墨欢礼的目光顿凉,温升只觉得唰唰两道冷光打在自己身上。
“你这人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苏姑娘被大巫司的人带走了,看马车行走的路线,应该是要送去天音山庄,而且我得到风声,李沐卿也来了,你说这两个人会不会再见面?啧啧啧,我算是发现了,这苏朝夕和你相聚的时间远比任何一个人短嘛,你说这是不是无缘的象征?”
温升大刺刺的说完,梁子修真想为他默默点烛,无缘这样的话都敢说出口,真是不怕死的有魄力!
然而墨欢礼却没有意料中的反唇相讥。
他的确有好久都没有见到那个死女人了,她的一颦一笑都如水墨画里被晕染过的远山近水,变得朦胧模糊。他们每次相聚的时间都很短,分离的时间又长的可怕,虽不信缘分之说,但墨欢礼此时却觉得温升的话该死的贴合实际。
别人家的闺女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怎么轮到苏朝夕这里,就像是被放养一样的四处乱串?一点也没有女孩子家的矜持。
想到这里,墨欢礼不禁咬牙切齿,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死女人!
温升见他半天也没有反应,和梁子修换了换眼神。
——他想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啊!
——废话,我不敢啊!你去问!
——我又不好奇!
温升:..
“呃,那个..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不直接进宫呢?天音山庄离这里还要走一段路,难道巫司就不怕苏朝夕逃走?还有,他们抓她做什么?那个白毅不是借和硕公主的.都已经好了吗?”
墨欢礼毫无情绪的看着温升:“你还知道白毅的事,消息还真灵通。”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