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公藤将帘子一把放下,没理她。苏朝夕撇撇嘴,走向前面那辆马车。
她敲了敲车柱,里面的人将帘子掀起一角,露出一张阴沉的脸。苏朝夕张了张嘴,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墨欢礼,你这是谁惹你了还是被鬼附身了,怎么阴森森的,今天这个日子你却这个样子,小心被新皇看见治你的罪。”
墨欢礼无比阴寒的看了她一眼:“金絮其外败絮其内。”
苏朝夕挑眉:“看来你今天真是心情不好啊,喂,我这衣服不好看吗?通常人看见美的事物不都是会高兴吗,这时候应该是夸我秀外慧中,你却这样,还骂我。”
墨欢礼一双剑眉微沉,这才仔细看着车外明艳动人的姑娘,看着她嗔怪的模样,看着她目若秋水的云容月貌,心中升起一丝异样,像是心尖上被一双纤手轻轻撩拨,在上面打了个结又转了转个弯儿。
看着墨欢礼脸色渐渐变好,苏朝夕歪头一笑:“这烈日当头的,让我上车凉快会儿呗。”
看着她朱唇皓齿乌珠顾盼的灵动模样,墨欢礼本来想要拒绝的心忽然就软了,撑起帘子示意她进来。苏朝夕笑眯眯的进了马车,却在下一秒险些再摔回到外面去,幸好墨欢礼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腰肢,才避免了这一悲剧。苏朝夕颤巍巍的看着墨欢礼,愕然道:“这位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啊......”早知道,她就不上来了。
墨欢礼挑眉:“你认识?”明书陌许久未来郾城,她怎么会认识?一想到她和这个黑心人认识,墨欢礼原本好些的心情瞬间又变坏了。
“原来你的确是郾城里的姑娘。”明书陌看了一眼墨欢礼扶在她腰上的手,淡然一笑。
苏朝夕“呵呵”了两声没说话,决定坐在车门边上,出了事好方便逃跑。
“我与这位姑娘倒是有一面之缘,不知她是郾城哪家的姑娘?”明书陌看向墨欢礼。
墨欢礼挑眉冷哼:“小门小户的,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掉了身价。”
听了这话,苏朝夕嗔怒的看着他:“墨欢礼,你一天不跟我作对能死吗?”
“就是因为不能死才会说。”墨欢礼挑衅的看着她。
明书陌夹在中间有些尴尬,但想着墨欢礼的态度,心里却通透了。他淡笑道:“本来以为这么多年师弟应该变了,但没想到还是这么孩子心性。”
墨欢礼突然腾地转过头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苏朝夕眨了眨眼,一句话转了八百个音调惊讶的重复:“师——弟?”
明书陌大方点头:“这位是我师弟,先前如有不周之处,我代他向姑娘道歉。”
“哪里哪里,公子言重了。”苏朝夕摆摆手,心想着怪不得墨欢礼这么变态,原来有个更变态的师兄。
墨欢礼觉得两人一言一语的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立刻冷风直彪,打开帘子就走了。
明书陌清明的眸子微动,一抹笑意浮在唇间。
马车里一下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这让苏朝夕有些手足无措了,面前这个人看着温文尔雅,但能凭一己之力劝退南梁三千兵将的也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苏朝夕缩在一边,想着怎么减轻自己的存在感,不知怎的就想到了一件事,抬眸看向明书陌,认真地问:“九里明公听说过紫玉玻吗?”
明书陌淡雅一笑:“听说过。”
苏朝夕美眸一眯:“这东西真的除了传说值钱,就没别的价值了吗?”
明书陌想也不想的就说:“没了。”
苏朝夕有些泄气,之前这东西可是困扰了她一阵子,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反倒让她忘了,如今却又想了起来。难道说凉音和周影拿了这东西送人真的是巧合?她怎么都不太相信。
“不过,”明书陌抚了抚额,似乎有些遗憾:“这件物什在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大约以后也是没机会再见。”
“怎么会,墨欢礼那儿就有一个啊。”苏朝夕道。
明书陌似是有些不信,刚要说话,便听见马车外突然一阵喧哗,然后帘子就被墨欢礼挑起一角:“待在车里别出来。”墨欢礼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朝夕才走,这让她有些不爽,难道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一个随便乱跑惹祸的人吗?
苏朝夕将车厢两边的帘子撩起,看了看外面,发现一群卫兵都在围着大理寺卿的马车,以至于大理寺卿带着女儿被迫站在车外。明书陌顺着缝隙也看见了这一幕,清泉似的目光暗流涌动。
苏朝夕扯着脖子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大理寺卿的马车离他们有好远的一段距离,就算看见了人,也听不见说话,这时候她分外懊恼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好好学学内功功法,那样的话起码能利用内力听见对方说的话,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瞎猜。
不大一会,人群就散了,马车也开始往回走,苏朝夕正有些诧异时,墨欢礼上了车,淡淡的说:“看来今日登基大典要延后了。”
“发生什么事了?”苏朝夕扯着他的衣角:“大理寺卿怎么了?”
“在大理寺卿的马车下面搜出了大量的兵器和毒药。”墨欢礼倚着车似是有些疲惫:“据说还搜出了一封信,有谋逆的迹象,现在已经被压进宫了。”
大理寺卿要谋反?他不是南宫家的人吗?怎么会?苏朝夕撑起帘子又看了看,大理寺卿的女儿南宫惠正有些落寞无助的往回走,马车被扣下了,身边只剩下一两个丫鬟跟着,看着有些让人心疼。
墨欢礼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帘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