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草原回来后,他们又去了几次,和巴拉大叔一家成了好朋友,田庆华和莫日根这个新交的朋友也越来越好得似穿一条裤子般。
田庆华教莫日根打拳说汉话,莫日根则教田庆华骑马射箭讲蒙语,十分要好,再后来田庆华索性就住在巴拉大叔家了,说走来走去太麻烦,让田新华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再去接他。
田新华哭笑不得,哪知道庆华这家伙竟然会在大草原结交到忠心朋友,这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吧,蒙古人最是看重真心,只要是真心以待,他们便会把你当作好朋友,巴拉大叔一家大概便是看中了田庆华的真心实意吧。
胡维文那里他们也去了一两次,每次去都会带上些好吃的,然后便会听黄小光说几个有关梁外干部的笑话,笑得肚子抽筋再回来,很快,七月便这么快乐而又充实地过去了。
“怎么了?阿囡?”田新华低头问频频回头的田思思。
“没什么?”
田思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可是回头去看却又没有人影。
胡维新在前面催着,“阿囡,六哥,快点啊!”
两人不禁笑了,快步跟上。
集宁兵团某处办公室,两颗人头凑到一起,不时还发出“啧啧”的感叹声,只是这声音却显得特别猥琐。
“表哥,我没骗你吧,这个小娘们光是看着就来劲,他娘的,看着这相片我都受不了了。”
说话的人是李桩子,就是那天和徐菲菲一道商量事情的男人,此刻他的手上竟然是田思思的相片,正是她白天在造纸厂的大路上行走的模样。
“他娘的,这次你的眼光还真不错,没想到田爱国这家伙还能有这么俊的外甥女儿。啧啧,老子还真舍不得送出去呢!”表哥是个胖得油光发亮的中年男人,满脸红光,一看就知道吃的油水不少。
“表哥。那咱们干脆就别送了,你吃头道,我吃二道。”
“去,不送出去,就凭你表哥我一人能对付得了田爱田?”
表哥再贪婪地看了几眼相片。小心地将相片收好,准备明天就献给司令,只要司令高兴了,把他往上升,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桩子,事情都安排好了没?”
“安排好了,我都摸清楚了,这个小娘们基本上一星期来一趟,昨天来过一趟,不出一星期她肯定会再来。到时候只要她一来,我肯定把她给带到表哥你这。”
“你不是说这小娘们身边还有两个男孩吗?可别出漏子?”
“放心吧,那两小子连毛都没长出来呢,到时候我想个办法把他们支走就成,表哥您就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行,桩子,表哥的前程可就在你手上了啊!”
“表哥,咱俩谁跟谁啊,你只要到时候记得让我喝点汤就成。”
“那必须的,咱俩一道喝!”
“嘿嘿!”
.......
又是一星期过去了。田思思和田新华胡维新三人又去胡维文那了,这次是最后一次,现在已是八月,再过几天他们就要回北京了。
胡维文他们还没有下班。田新华熟练地在窗台的夹缝里取出钥匙开了门,将东西拎进了宿舍,三人就这么坐着等胡维文他们下班。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身上还沾着点点血迹,见到田新华他们便说道:“你们是胡维文的亲戚吧。胡维文的手指头被轧刀轧断了,你们正好有车,快点送他去医院吧。”
“我哥手指头轧断了?六哥,我们赶紧过去吧!”胡维新一听就哭了。
田新华和田思思也面色一变,跟着那个男人往外走,要上车时,男人突然说道:“小姑娘还是不要去了吧,我们连长班长都要去医院,你这车可能都坐不下,再说车间里脏得很,别弄脏小姑娘你的衣服了。”
田思思想想也是,便停下了脚步,对田新华说道:“新华哥,那我就不去了,我在宿舍里等你们。”
田新华有些不放心,男人在一旁又说道:“哎呀,我们快点,胡维文流了好多血,再迟点就接不上了。”
“阿囡你就在宿舍里等我们回来,不要到处乱走知道吗?”田新华再次嘱咐后便开车走了。
田思思心神不宁地回到宿舍,胡维文的手指头怎么会轧断了呢?前世他并没有出这事啊?如果胡维文去了西双版纳是不是就不会出这事了吗?她这样改变胡维文的人生轨迹究竟是对还是错?
以后她还要不要干预别人的人生?难道老天让她来到这里就只是做一个看客的吗?那她来这里还有何意义?
田思思心乱如麻。
一道脚步声响起。
“新华哥,是你们回来了吗?”
田思思刚站起身便只觉脑后一痛,陷入了黑暗之中。
田新华开车来到轧草车间,这里闹哄哄的,黄小光和刘永生扶着胡维文正往外走,胡维文面色惨白,衣服和裤子上都是血。
“大哥,侬怎么成这样了?”胡维新哭得稀里哗啦。
“新华,你来了正好,咱们赶紧送维文去呼市医院,没准还能把手指头接上。”黄小光高兴地说道。
田新华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可是这眼前乱糟糟的,他一时也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只得先把胡维文送去医院再说。
大家都没注意到,那个通风报信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幸好,田新华的车开得够快,也幸好徐长青第一时间把胡维文的断指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