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守四楼五楼的卫士一同追上,四柄剑夹击。
容毓祁身在半空无处着力,勉强举剑在五楼栏杆上一点,身子后纵,跌落摘星楼外。
姚九抓着头发,眼泪都快滴下来了,冲楼底大叫道:“容毓祁,我与你割袍断义!”
说着抢过左右侍卫一柄宝剑,“滋啦”一声割下一块袍角愤愤丢了下去。
这一处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何况姚九虽然掷得很用力,但夏日的衣袍用料轻软,风一吹,晃晃悠悠半晌才落到下头,而容毓祁抬头看了紫薇楼一眼,也不再回合欢楼,转身就走了。
底下众女争抢那块布料,推推搡搡差点造成踩踏事件,幸得侍卫调停,方才歇了。
看客们不免遗憾,这鲁王世子可是金陵的风云人物,连续夺了三年的七夕剑魁了,少了他,未免无趣,何况按年纪算,明年大约他就加冠娶妻了,这七夕比试,却再也不好参加。
众人正惋惜,姚九也顿足嚎啕躲进楼去,这番连司仪也折了,却只见一高挑健硕的金发男子,手持迥异于中原的雪亮阔剑,眨眼间连杀三层。
众人连他是怎么打下守楼卫士还未看清,他已抵达摘星楼五层。
五层上卫士仅有二人,却是联手出剑。
图利乌斯本也没怎么将这些人看在眼中,待过起招来,方觉有几分吃力。
对方配合默契,虽然任何一个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但联起手来,却似乎天衣无缝,一守一攻,毫无破绽,仅十来个回合,图利乌斯已觉气喘。
他手上的阔剑乃罗马传说中“半人半神”的韦兰铁匠所铸,用的材质比乔衣乌斯剑还贵,在作战中砍斫极为有利,原本楼下几个,都是正面交锋一招被他砍飞了武器错愕间打下楼去的,而这两人,显然已看清了他的路数,即使剑器正面交锋,也是握得稳稳当当,不仅丝毫无损,只有图利乌斯自己,才能看到自己的阔剑竟被对方的薄刃汉剑斫出了许多细细密密的缺口。
图利乌斯深知,若是换上任何一把寻常的剑,早已被对方砍成无数截了。
心疼之余,他咬紧了牙关。
今夜来此参加七夕比剑,为的不是自己。
他为了向那个可爱的女人证明,世间真的有爱情,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她求婚。
凭他们对皇后的了解,她必会成全了这段婚事,就此放嵇画楼出宫,宫里不过少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太皇太嫔而已。
图利乌斯对自己的武力值自信心爆棚,听说往年的魁首是鲁王世子,他就更加自信了,认为这不过是贵族间一种高雅的游戏,真换上悍将出马,定是手到擒来。
尽管他是广宁卫的副统领,但就是朱邪塞音,在他手上也很难讨到大便宜去。而朱邪统领的真正武力值,绝对高过封侯拜将的陆蒙恩、刘通等。
可眼下的情形,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图利乌斯呼吸急迫,可毕竟是跟随容汐玦长途征战过来的,脑子还很清醒。
对方两人出手轻灵快捷,斗快,是绝对快不过他们的。
但是他们进攻也很密集,节奏总是被他们带得格外地快……
爆豆般的格挡中,他灵光一闪。
与容汐玦的对练中,曾经也有一次三大统领一起围攻,他用了一种奇特的身法,在刀光剑影中飘忽来去,就好似一片羽毛,一朵雪花,刀剑再快,他也只是贴着你飞舞。
事后他们虚心求教,容汐玦从不藏私,亦细心点拨过。
图利乌斯虽还不能尽得其中真髓,但毕竟对战的只是两个卫士,个人武力未必抵得上普通的广宁卫,瞬间就镇定下来。
只见他忽然就像风中的杨柳,无论对手攻得多么急,他都是姿态优美,闪避绝妙。
观者潮水阶地叫好,倒把鲁王世子的离开抛到了脑后。
嵇仪嫔空前紧张,一双玉手紧板着栏杆,手上过于用劲也自不觉。
凌妆轻轻揽着她的香肩道:“图利乌斯已经占据了主动,取胜只在顷刻间……”
余音袅袅尚在耳畔,只听“叮”地一声,摘星楼五层上竟击出了火花,一柄剑飞坠下楼,凌妆这次看得清楚,图利乌斯与一剑相交,那卫士剑握得稳,但他一拳却打在另一个的手腕上,坠下的剑便是那人的。
底下有侍卫飞身操住剑,以免伤人。
五楼上的两名卫士已低头认输。
虽没有打下楼,但六层七层是没有卫士的,图利乌斯已是今夜第一个杀上摘星楼顶的人。
看客们不由欢呼起来。
众贵族却有些怏怏然。
即使此人剑道再高,终究不过是个化外之民,金陵的官宦之家选婿,除了无奈的公主郡主们,倒还没见过和异族人联姻的。
摘星楼顶的黑衣卫士蒙着脸,只露出口鼻眼睛的黑洞,显得怪异。
图利乌斯看了眼快到中天的月亮,却已经很不耐烦,匆匆说声:“请了。”
举剑就斫。
这人能孤身站在最高的楼上,谁都知道必定有两把刷子,可这一打起来,许多人才发现低估了这卫士的刷子。
只见图利乌斯巨剑生风,呼呼削刺,每一下都足以将那人逼出两三步宽的楼顶。
那卫士却是一手扶着玉璧,脚上像扎根于地下,身形诡异地晃动,绝妙地闪躲过图利乌斯的近距离攻击。
连朱邪塞因和赵兴农都忍不住“噫”地出声。
图利乌斯不管他身法多么诡异,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几回合砍不中那人,竟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