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点点头:“罗伊部的竹林里住着一个老头,他能造最好的船。”
容汐玦目中一亮,“好,我姑且信你一次。”
他走过去打算料理了那三个少年,不想走近了一看,这三个少年竟然只是神智昏昏然,并不像先前所见的僵尸。
女人幽幽道:“山里太寂寞了,这几个孩子是我养来说话的,早先失心散并未大成,他们吃多了,就成了这个样子。”
容汐玦暗道,原来失心散吃多了成了傻子。
“并非傻子,只是永远保持着孩童心性,倒是快乐安详,对我很依恋呢。”女人仿佛知道他所想。
容汐玦对这女人已无语,这时才想起抱朴所说:“你是三绝郎君的二弟子郝万毒?”
女人面上泛起一丝光彩,笑嘻嘻地问:“你竟也知道我?”
好吧。
容汐玦闭上了嘴。
谁能想到叫郝万毒的,竟会是一个疯女人?
***
乐清长公主的及笄礼遇上了江南难得的大雪天。
因长公主身份过于尊贵,正宾和赞者的选择便十分引人瞩目。
按礼,礼部一早应该定下名单,公主在及笄日的前二日起即已奏告奉先殿,太常设冠席于文德殿,司设局准备一应笄礼用具,万事就绪。
但直至正日之前,景律帝方钦点柔嘉皇后之母,刚刚升任为卫国太夫人的连氏担任主宾,赞者由乐清长公主自邀相得的姐妹。
太常寺的官员着急忙慌驾车去卫国公府传旨,消息很快在顶级勋贵间传开。
单论身份的话,好似皇后之母公府夫人确也相当,可柔嘉皇后如今是多么敏感的身份!便是连氏的出身,真正的勋贵也是瞧不上的。还有个实际问题,论起辈分,柔嘉皇后比乐清公主晚上一辈,卫国太夫人连氏也仅仅跟长公主同辈,算不得长者,不是正宾的合适人选。
原本如南昌长公主、在京王妃、甚至唐国公夫人、不知深浅的靖国公夫人董氏等觊觎着这个正宾的位置,因为这是景律朝第一次的皇家盛典,得到这个位置的女人,自然是本朝最被认可的有德尊贵之妇人。
正宾定了卫国太夫人倒也罢了,可随即宫里就传出乐清长公主邀请的赞者竟是沘阳王姬容采苓,并且在皇帝狩猎回宫那日即已获得了准许。
乐清长公主正式亲写了笺书邀请她们。
这就使得沘阳王的身份扑朔迷离了起来。
因为摆明车马投靠了景律帝的燕国公和靖国公都没有受到格外的礼遇,反而是人们猜测必定下马的沘阳王得了青睐,此事实在颇费思量。
到了正日,南昌长公主一早带着未出阁的女儿与儿媳进了上林,听说乐清长公主在几位太妃跟前,自然要过去凑个热闹。
进得颐宁宫大殿,远远便见后宫妃嫔俱都到了,乐清公主坐在贤贵太妃身侧,梳着女童的垂髫双髻,发髻上系着紫青色绶带,着朱红衫子,在一堆珠冠霞帔的贵妇当中,倒显得清新脱俗,更加出彩。
云和长公主一脸羡慕地执着她的手,依在边上不肯松开。
南昌长公主目光一溜,发现鲁王妃领着雍和郡主、宁德王妃领着未出阁的一嫡一庶两女并长媳、临汾王妃亦带着女儿,甚至宜静公主和松阳公主等,俱已在座,好似缺的只有灵璧公主几人,不由咯咯笑道:“大雪的天,一个个都跟赶趟儿似的,今儿是杺妹妹及笄,怎么个个都比我这个亲姐姐勤快?”
乐清长公主与她自非一母所生,她生母早亡,养在贤贵太妃膝下,只是贤贵太妃生性冷肃,论起年纪,又足以做她的祖母,交流极少,使得公主也特别沉静一些。
姐妹间差的年纪大了,根本谈不上任何感情,南昌公主的话,乐清并没接,站起来朝长姐曲了曲膝。
她一向寡言少语,南昌长公主也没留意到乐清温婉面容下掩着的淡淡厌恶,即挥手送上了自己的礼物,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妹妹莫要嫌弃。”
匣子是由珍贵的金丝楠木雕成,盒面上还嵌着宝石。
大家都有点好奇,但乐清公主面上并不见一丝兴奋之色,令宫人接过礼盒,淡淡谢了一谢。
南昌长公主见她未当众打开来看,未免有些怏怏,但她到底出身尊贵,还不至于流露出那等故意引人围观礼物的小家做派,微微一笑,也就依了宫娥所引在右首主位上坐下。
台枰上的沉香木大榻上坐了四个太妃,南昌长公主仗着景律帝长姐的身份,格外显得活络些,面上带着得体的笑,道:“今儿难得见几位母妃又聚在一处了,真是难得,如今便是除夕夜宴上,也不能瞧见母妃们到齐全呢。”
康慈皇贵太妃便道:“有福的都跟儿子享福去了,唯独剩了我跟贤妃姐姐留在这儿等着入土。”
想起暴毙的永绍帝,到底多年的情分,如今骤然没了,日子越发空虚,又无法对人言,张怡梦的感叹发自肺腑。
德妃带嗔道:“母妃春秋正盛,怎地说出这般不吉的话来!皇上纯孝,必然奉养各位长辈如亲生,臣妾等有幸位列嫔嫱,便****来颐宁宫侍奉也是应当的,只怕母妃图清净还要嫌弃呢。”
在座也唯有她能以这般的神气语气同康慈皇贵太妃说话。
诸太妃皆凑趣地笑,大部分人也就笑了起来。
唯有凉妃和夏宝笳连笑容也挤不出。
凉妃虽出身虽尊贵,毕竟母亲早已亡故,兄长官职并不高,今日的笄礼,她娘家连在京的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