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曹嶷坐稳了青州刺史之位后,他的小日子就滋润起来。每日里除了与娇妻美妾嬉戏玩闹外,唯有广固城的修建值得他关心。历时近两年,在广固城终于完成了初步建造后,曹嶷忙不迭将青州治所从临淄迁至广固城。
曹嶷在据有青州之初,即有居全齐之地、规为鼎峙之势的打算,因此表现在政治中心的选择上,必然以地理上的居中为上上选,广固城即充分具备了这一条件。
将治所移居广固城对青州上下来说是一件重大的事情,为了庆贺此事,曹嶷在广固城新府内大摆筵席,宴请青州众文武以及当地名流。
在宴席上,曹嶷一边欣赏着舞女优美的舞姿,一边品尝着可口的美酒。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卫朔了,广固城能够在短短两年内完成主体建设,与卫朔提供的水泥和钱财支持不无关系。
但是,自从上次临淄一别,曹嶷就再也没见过卫朔。只是每到逢年过节时,卫朔都会给他送上丰厚的礼物。对于卫朔的孝敬,曹嶷十分受用。而且他还尽到了一个当老大的责任,在职权范围内,曹嶷对崂山商贾照顾有加。
不过,崂山每年通过青盐、炒茶、水泥捞取了大量好处,早就惹得青州上下眼红不已。只因有曹嶷一直压着,且崂山又有精锐护卫队在手,才打消不少人觊觎崂山的野心。
“田老弟,你说最近卫朔在忙什么?怎么一直没听到他任何消息?”心痒难耐之下,曹嶷低头向身边的老部下田华打听道。
正怡然自乐的乐安国内史田华突闻曹嶷相问,忙回小声答道:“回禀主公,臣也不知卫大人的详细情况,不过有一件传闻却不知该讲不该讲?”
“嗯?什么样的传闻竟让田老弟这样为难?”曹嶷诧异道。
“主公只因这件传闻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你也知道卑职一直担任乐安国内史一职,驻守在青州西北部,与冀州乐陵国、平原国相邻。最近石将军与王浚为了争夺冀州大打出手,属下一直遵照主公的吩咐,只保境安民却不曾插手冀州纷争。”
“你做得很好,可是这跟传闻有什么关系?”
“主公,属下在乐安国收容了不少来自冀州的逃民和读书人,曾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个让在下感到震惊的传闻。”说到这儿,田华有些犹豫地抬头看了曹嶷一眼。
“说呀,到底是什么传闻?”
“据来自冀州的读书人讲,在辽东有一个名叫卫朔的人,打着晋室的旗号,以东夷校尉、辽东太守的名义,统一了辽东、带方、乐浪、玄菟四郡,甚至将晋幽州刺史王浚的妻舅——平州刺史崔毖撵出了辽东!”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曹嶷一脸震惊,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近两年时间默默无闻的小小盐田使,竟然一直躲在辽东东征西讨。
田华苦笑了一下道:“如果不是今日主公恰好向我打听卫大人的消息,在下也不敢将此传闻告诉主公。不过,主公,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无论这事是真是假,我们都必须有所防备才是啊!”
曹嶷闻言默默点了点头,他可以容忍卫朔躲在崂山大发横财,却不允许卫朔掌握庞大的军队。因为后者足以威胁到曹嶷在青州的统治,之前曹嶷对卫朔另眼相看,无非是卫朔对他毫无威胁。
可如果田华说的那个传闻是真的,那卫朔的心机就太可怕了。曹嶷的确没什么野心,可真要有人威胁到他在青州的地位,那曹嶷也是会杀人的。可惜曹嶷却不知,远在青冀边境,正发生着一场谁也没想到的冲突。
邵续正与侄儿武邑内史邵存在富平城内商议要事,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只见一人匆匆闯入,跪倒在地急急道:“启禀大人,南边传来急报,我军与青州军在数日前因流民问题发生了冲突,目前已造成数十人伤亡。”
“什么!?怎么会与青州发生了冲突?”邵续、邵存叔侄二人闻言大惊失色。
乐陵西、北两面本就面临着来自石勒一方的强大压力,如果再与南边的青州交恶,那可真的是四面皆敌了!即将面对如此险境,邵续怎能不着急?
经过一番了解,邵续总算弄清了来龙去脉。冲突主要是因流民归属而引发的,自石勒进犯冀州,造成大批冀州百姓纷纷向南逃亡。可邵续到任乐陵之后,深知百姓重要性,是税赋、兵员之源,为了阻止百姓逃亡,他采取了许多的手段。
除了通过屯田、降税来吸引百姓外,邵续还派出兵力在边境拦截逃亡的百姓。他这一拦截不要紧,却大大得罪了青州。乐安内史田华知道自家主公正为修建广固城而缺乏青壮烦恼,他见到有大批冀州人逃亡青州,自然乐得接纳。
不料,随着北边的乐陵加强的戒备,逃到乐安国的冀州百姓越来越少。后来得知是乐陵方面捣的鬼,田华一怒之下下令军队北上抢夺流民,一开始双方还有所节制,但最终还是酿成了最近这场冲突。
冲突爆发之后,最先有反应的是乐陵一方,邵续立即下令南边的军队加强戒备,防止青州军借机北上,同时还派自己的侄子邵存亲自坐镇南线。
与乐陵相比,乐安方面的反应就差了许多。由于内史田华正在广固城参加刺史举行的宴席,下面的人不敢擅自做主,只快马加鞭将此消息送到广固城交给田华或者刺史处理。
当曹嶷、田华接到急报的时候,距离冲突发生已过去了七天之久。也幸亏邵续实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