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阳曲后,刘琨送给拓跋部落大量粮草才把对方打发走,随后才一脸疲惫的返回府中。妻子崔氏将其迎入后宅,主动上前亲自给他斟茶倒水。
看着忙忙碌碌的妻子,刘琨一脸柔情道:“夫人,你且不必忙活,为夫并不口渴。”
“夫君在外为国家大事忙碌,作为妻子只能在生活上对您有所帮助!”崔氏柔声道。
刘琨接过妻子递过来的茶盏,轻轻缀了一口,然后在口中仔细回味了一下茶的余香,叹道:“崂山炒茶果然沁人心脾,喝惯了炒茶后,再去品尝之前的煮茶完全无法入口。”
随着时间推移,崂山炒茶与青盐一样变得天下闻名,就连远在北方的并州也有炒茶流入。刘琨自品尝过炒茶之后,就喜欢上了炒茶的清香与自然。
崔氏看着一脸疲惫的丈夫,不由得开口劝道:“夫君既然喜欢,那就多喝一点,妾身听说多喝清茶对身体有好处。往日里夫君整日忙于公务,平日也不知注意身体,今大战方结束,不如多休息一下也好。”
“唉,为夫也想多休息一下,可如今神州陆沉、胡人作乱,身为朝廷官员牧守一方,哪有闲情逸致去休息呢?算了,不说这些了,群儿呢?”
刘琨与妻子谈了一会儿闲话,随口问起儿子刘群来。
“他呀?应该正与谌儿(卢谌)、悦儿(崔悦)两人在一起,你也知道他们三人与峤儿都是表兄弟,关系比常人要亲密些,平日里走动也就多了点儿。”
刘琨闻言微微颔首不复多言,人到中年他才育有一嫡一庶两个儿子,而长子又一直待在拓跋部落充当人质,故平日里对唯一在身边的嫡子刘群要求甚严。
可刘琨却对儿子与几个内侄儿、外甥交往非常放心,且不说温峤已是他最为倚重的幕僚之一,就是卢谌、崔悦二人的才华也颇得刘琨欣赏。
接下来一连几日内,光是处理大战后遗留的问题就耗费了刘琨大量精力。其实刘琨一点儿也不喜欢眼下这种生活,他最向往的就是与几个相得的知己在一起吟诗作赋、喝酒作乐。
可惜一场暴乱却将一个志在成为伟家、音乐家的人强行推到了政治家、军事家的位置上,可见刘琨活得有多憋屈。
这日,难得有清闲的刘琨正与两个姨甥温峤、卢谌、内侄儿崔悦、儿子刘群聚在一起家宴,不成想刚坐下不久,就有仆人来报说东夷校尉卫朔使者求见。
“东夷校尉卫朔?卫朔是谁?东夷校尉不是一直由封释封老大人担任吗?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卫朔?还有辽东距我并州数百里之遥,卫朔怎么会派使者来我这儿?”
听了仆人的通报,连同刘琨在内大多数人面面相觑,竟然都不认识卫朔是谁。唯有崔悦听到这个名字后,脸上露出一丝尬尴之色。崔悦作为清河崔氏出身,又与崔毖乃本家兄弟,故他对卫朔并不陌生。
刘琨见到崔林面带异色,遂开口问道:“怎么?道儒有话说?”
见姑父垂问崔悦忙站起来答道:“姑丈容禀,对这位卫校尉侄儿倒是有所耳闻。”
“什么?你认识卫朔?”刘琨等人一脸惊愕,他们都没想到崔悦竟然认识辽东卫朔。
“额,侄儿也是在机缘巧合下才知道有这么个人,不过这位卫大人可不是一般人,听说他出身寒门庶族之家,靠着自身努力,最终爬到了东夷校尉、辽东郡守的位子上。连徐州刺史祖士稚、左丞相府司直刘隗都对他非常推崇,称其有管仲、卫霍之才。”
“真的?假的?如果卫朔真有兄长说得那么好,那为何我们从未听说过他的大名呢?”
刘演对崔悦的说辞半点儿都不信,在他看来,卫朔不过一介寒门士子,侥幸得了祖逖、刘隗等人的欣赏,机缘巧合之下才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上。
崔悦苦笑了一下道:“贤弟有所不知,这个卫大人一向只在偏远郡县活动,如果你是幽州或者辽东人,那你一定会听说过他的名字。就在不久前,那个卫朔在辽东大破高句丽、鲜卑人等近十万胡族联军,进而一统整个辽东郡。”
听了卫朔的战绩,温峤、卢谌二人咋舌不已。就连刘琨脸上也露出一丝凝重之色,若是单单打败高句丽人倒也没什么,可其中还有近五万鲜卑骑兵,就由不得刘琨不重视卫朔的实力了。
眼下刘琨最缺的是什么?不就是有实力的盟友吗?一想到这儿刘琨就恨不得马上将卫朔使者请进府内,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好好先了解一下卫朔的情况才行。
“道儒,你且把那个卫朔的详细情况告诉姑丈!”
崔悦看了一眼面带焦急之色的刘琨,心道:若是姑父知道了那个卫朔有多桀骜不驯,怕不知会是什么心情。随即崔悦就把卫朔如何与王浚闹翻,又是如何强行撵走上司崔毖的一桩桩一件件统统告诉了刘琨诸人。
咕咚!刘群、温峤、卢谌几个小辈领路过卫朔的风采后,齐齐咽了口吐沫。他们没想到卫朔竟然如此桀骜不驯,行事没有一丝世家子弟的风范,当然了卫朔也不是世家出身。
“呵呵,这……这个卫大人行事挺……挺特别啊!”刘琨苦笑了一下,最终只说出这么一句无奈之语。
何止是特别啊,简直是丧心病狂!温峤几个小辈在心底暗自腹议不已。幸亏眼下天下大乱,朝廷对其约束不到,否则仅凭卫朔犯下的罪行,足够诛其九族。
“父亲既然此人如此桀骜不驯,不如让孩儿出去将他的使者赶